倏地,魏奴儿的小厮又冷不防地冲上前来,亮出一把早已染血的剑,准备一剑刺穿李芊——
“做什么!”曲曜堂眸底闪过一抹精锐,近乎粗野地把李芊给扯进怀里,接着一个转身,掌风一扫,迎面就给小厮一个痛击。
小厮偷袭不成,反被一掌击中胸口,往后飞出去落在魏奴儿脚边。
李芊惊恐万分地发着抖,要不是曲曜堂眼明手快,或许她早就下地府陪哥哥去了,可是她不懂,小王爷为什么要救她?还把她护得这么紧,她以为小王爷恨不得她死。
“来,快过来。”天水连忙一手挽住吓坏的李芊,把李芊带到一旁,尽量远离那像杀人杀上瘾的小厮。
曲曜堂紧抿的薄唇僵硬地蠕动,狂怒的黑眸射入魏奴儿无辜的眼里,“大胆!”
“我实在是百般无奈呀!”魏奴儿摆了摆手,又是一脸无辜到了极点。
小厮把凶器扔在地上,跪在小王爷面前伏首认罪,“小的任凭小王爷处置。”
这条忠狗……不用天水提点,曲曜堂自然看得出来,这一切都是魏奴儿在操弄,这条忠狗早就抱着必死的决心,要替自己性向不平凡的女主人解决所有问题,所有想出卖魏奴儿的人都不得有好下场。
但曲曜堂却无法治他的罪,他不能再失去他仅存的证人。
曲曜堂一脚把小厮远远踹开,嘴角带着邪佞却充满残酷的笑意,那双盛炽的黑眸却宛如一把熊熊火焰,仿佛随时可以把四周燃烧成灰烬。
“来人!送客!”曲曜堂转身走向天水,长臂一伸,近乎粗野地把李芊扯出天水的怀中。
“小王爷……”李芊跌进曲曜堂的臂弯里,抬起下巴凝视着英俊迷人的曲曜堂,心魂在瞬间就被他勾了去。
李芊任由仿佛被抽光力气般的身子倒在曲曜堂身上,顺服地任由他带她离开,侍卫随护在旁。
“等等!你抓她去哪?”天水情急地追上去。
“找个安静的地方,跟她好好谈一谈。”曲曜堂咕哝着俯下身子去摸李芊的脑袋。
天水看他的动作,心里极不舒服又隐隐为忧,像极某种难以解释的揪心情愫在根源处悄悄发酵着,她转头看看李芊,又转过头来看着曲曜堂。
“我要她。”不好的预感浮现,天水一脸坚定地表示,半点都不肯退让。
曲曜堂深沉地看着天水,他可以毫不在乎地杀了李芊,可是当他在天水眼中发现一丝对李芊残存的同情,他动容了,只因不忍看她停留在眼中的那抹情感转为失望,或做出任何一件可能违背她心意的事来残害她的心。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他倾家荡产的真正用意、频频被惊扰的体谅与怜惜、倾慕的心,全是因为情感在作祟,原来他的情感自第一次见到她时就开始萌芽,在这萌芽的过程中,并非一点一滴地累积,而是迅速的释放……
“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把她送给你。放心,我不会对她动粗。”
天水凑得这么近,近到曲曜堂都可以闻到来自她身上的醉人气息,他忍不住俯下身,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可恶!”他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吻她?真是毫无半点羞耻心!天水又惊又羞地把他推开,一点红由耳根染起,瞬间红遍了双颊。
曲曜堂唇边扯出一抹邪魅的笑,腾出另一手把天水勾进怀里,“你先回房休憩。”
离开案房,金黄金的阳光洒在廊道上,天水从睫缝中看见他强壮的手臂在阳光下泛着古铜色的光芒。
他将她拥在强而有力的臂弯中,适当的力道给她一种似是龛溺、似是疼爱的感受,加上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吹拂在秀发上,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
圈住她身子的手臂收紧了些,抵触在她发上的唇也下滑至她唇边,再度吞噬了她嘴边的叹息,惊扰了她的心。
“不要这样……”天水脸红地在他怀里挣扎着。
“除非我放手,否则你永远别试图溜出我怀里。”沉稳的低沉嗓音略显粗哑地响在天水耳边。
天水红着脸、嘟着嘴,心里生着闷气,气他的邪魅,更气自己不争气的迷情。
小厮见大伙儿全走了,急忙爬到魏奴儿脚下,“魏爷不必太忧心,小的定会想办法替您把事情全给解决。”
“多嘴!”魏奴儿使了一个眼色,“还不快走?”
“是。”小厮急忙跟在他家女主子后头离开案房。
走出案房,魏奴儿的目光忍不住停留在天水盈弱的背影上,怔怔地盯着天水的背影喃喃自语,“这女人真是不可思议……皇甫郎。”
“小的在。”皇甫郎忙欠下身。
“我要她。”魏奴儿目不转睛地望着天水的背影。
“魏爷,您的意思是……”皇甫郎迟疑片刻才道破魏爷胆大包天的贪婪,“抢走小王爷的女人?”
“抢就抢,难道我怕他不成?”魏奴儿冷笑一声,她必须弄垮曲曜堂,在洛阳才有立足的空间。她望着天水的背影奸笑着:“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我要在我床上见到这个女人!”
华灯初上,桌上摆满丰盛的佳肴,曲曜堂派丫鬟去邀请天水前来用膳。
天水睡了一个下午,精神正好,胃口大开,白嫩的小手举起筷子,把摆在小盘子上的菜肴一扫而空。
“你胃口真好。”曲曜堂吃得很慢,他乐于享受与她同桌共餐的乐趣。
“可不是?”天水又吃了几口菜,边配着白酒,话锋一转,又转回李芊身上,“李芊还好吧?”
“非常好。”曲曜堂纳闷地凝视着天水,“奇怪,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她?”
“我看到她眼中的无辜,我相信她是被逼的,加上又刚失去亲人,很需要别人的安慰。”天水不愿坦承一直停留在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只好拐弯抹角地道。
“你说的没错,她是被逼的。”
“她全招了?”只见精致绝美的小脸上细眉往上一挑,“你有没有对她用刑?”
曲曜堂摇摇头,“对一个我一句话都没问就自己招供的人用刑,似乎没那个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