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没有独吞这份功劳的打算,他指了指身后的四个人说道:“救你可不光我有份。”
他身后的四人围着篝火错落而坐,其中一个是比麦克还要高壮的壮汉,往那一坐像座小山一样,见白束看过来,也不出声,只是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全副心思都放在了自己怀里的女人身上。
那女人歪靠在壮汉怀里,一双眼睛风流多情,却没有多少真心是给壮汉的,看表情,似乎是在跟壮汉抱怨什么,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白束。
还有个年轻男人,长相普通,见白束看他,就对她笑了笑,看神情就能看出此人处事圆滑,是个从不跟人结仇的主。
最后一人非常出乎白束意料,居然是那天被她捏了屁股的女冒险者。
女冒险者娜娜见白束看向自己,就挑起了细眉,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视线向下扫了扫白束的小屁股,但也没说什么。
得,秋后算账是跑不了了。
恢复药丸的效力已发挥大半,白束正了正坐姿,很正式得跟在场的五个人道谢,“谢谢你们救了我。”
其余四人都没有表示,麦克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这么在意,“我们也算猎到了好东西,这么好对付的岩蚺可不好找。”
可不是么,往常也没人先帮你们遛上大半天啊。
白束咽下嘴里的药丸,回想了一下自己在那条岩蚺身上受到的折磨,觉得不用再跟他们谈谢礼了。
各取所需嘛,斤斤计较哪是豪爽大气的冒险者干的事?
黑眼睛的小孩儿心安理得的在心里把救命之恩一笔带过,转而询问一件从刚才起就十分在意的事情,“请问,毛豆…就是我抱着的那只异兽幼崽,怎么样了?”
麦克愣了一下,他当时先是迎战岩蚺,后又忙着给白束治伤,根本没有时间去在意一只掀不起风浪的异兽幼崽,哪里知道它怎么样了?冷不丁得被这么一问,还真有点答不上来。
麦克的反应让白束有些奇怪,还以为他是没听清,于是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就是我晕倒的时候抱在怀里的那只,异化龙猫的幼崽?”
一直依靠在壮汉怀里的女人直起腰,撩了撩头发说道:“认人的崽子不好卖,我给锁起来了。”
白束:???
什么玩意儿,卖谁?
这一天经历了那么多事,除了以为自己要死时有些绝望,白束的心情一直都没什么太大的波动,此时听到女人自说自话要卖掉毛豆,她只觉心头一股无名火起,当即就要炸。
强取豪夺也不知道委婉一点,当她不要面子的啊?
“不好意思,”白束非常做作得打量了一下那女人,佯装思索后叫道:“这位大婶。”
“你!”女人立马被大婶两个字激怒,一双利眉几乎都要竖立起来,就要起身来给她好看。
麦克见状微微侧了身,挡在白束身前,意思不言而喻。
女人显然还是有些忌惮麦克的,只好凶狠得瞪了白束一眼,没再做多余的动作。
白束像是没看见两人之间这番往来一样,接着说道:“您年纪大,估计耳朵不太好使,我只是关心一下毛豆的现状,没说要把它卖掉。”她顿了顿,又点头重复了一遍,“我能理解,毕竟您年纪大嘛。”
几次三番的被人强调年纪,女人已是忍无可忍,在她看来,这和指着她鼻子骂她老女人根本没有区别。
但她忌惮麦克,不敢直接上前,只得站在原地拧着眉放狠话,“要不是我们好心救你你现在早就葬身蛇腹了,你居然还敢这么跟我说话,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白束不为所动,“我年纪还这么小,还什么都没见识过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活腻了?”
开玩笑,她今天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那么多次,神经都麻木了,这种不痛不痒的威胁她绝对不怂。
“我今天就要让你好看!”听她又提年龄,女人一把抽出腰间挂的鞭子,显然是已经气到失去理智,不想再顾忌麦克了。
她使的鞭子长度颇为可观,只是一扬手,那带着倒刺的细鞭就直冲白束面门而来。
白束有心想躲,可身体还未恢复,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躲是肯定躲不过的,索性也就坐着没动。
虽然没躲,但她心里也不是不怕,这一鞭子要是抽实了,她估计得毁容。
就在破空之声已至耳畔,凌厉的气流将要撩起她额前的碎发时,一只宽厚的大手一把拽住了鞭梢,猛地一使力,那女人手里的鞭柄就脱手飞了起来。
麦克见女人真的要与一个孩子较真,也有些生气,上前一步就下了她的武器,语气严厉得警告她,“克里尔,这是我救下的人!”
克里尔捧着被摩擦出一道血痕的右手,气得尖叫,“麦克你别多管闲事!”
麦克半点都不退让,“我救回来的人我当然要管。”
“你!”克里尔气急,可又打不过麦克,就去推一直坐在地上没动的壮汉,“你就看着他们欺负我!你管不管?!”
听她这么说,白束差点就没忍住笑,谁欺负谁啊这是。
那壮汉抬头看了她一眼,闷声说道:“是该管。”
听他这样说,克里尔得意得勾起了嘴角,像是失去了刚才的记忆一样,收起了那副歇斯底里的嘴脸,慢悠悠得对白束说道:“我们救了你,想来你也没什么好报答的,我要求不高,那只异兽幼崽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