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齐容与急急唤住她:“你就放心将我一个人留在这?”
延龄侧目冷眼:“你本事大!我放心得很!”
“那你知道如何回去?”
这话确将延龄难住了,刚随着那邪魅一路来,也没去记路,不过看齐容与胸有成竹的模样,他肯定是熟悉这林子的。
“我将你送回去,你说有损名声,我要自己回去,你又阻挠。”延龄干脆一屁股坐下来,瞪眼看他:“你直说,想要我如何?”
齐容与朝延龄挪近了一尺,神神叨叨问她道:“你回答一个也好嘛,就说最后一个问题,你受伤的话,流出来的是什么?”
延龄毫不含糊,断然回道:“我从来没有受过伤,不然你划我一刀试试?”
怜香惜玉可是他头顶的四个大字,齐容与虽好奇,断做不出这事来,便只能惋叹一声道:“你若不说,我还真拿你没办法。话说今日你也算是救了我,如将来有什么需得上我的,可去玄火山地宫寻我。”
虽不知他口中的玄火山在哪,也没啥兴趣。可这话这语气是以往见他至今,延龄觉得从他嘴里说出的最正经的话了。
其实这人看着也没那么讨厌,正经说话时的声音听着挺顺耳,面相五官颇符合杂书上绘的那些陌上公子的模样,谓之美男。
衣着飘逸,发似水柔,倒真有那书上的韵味。
往年那老妇人的话突然在脑子里响起。
延龄鬼使神差冒出一句:“你可有中意的姑娘?”
齐容与呆……
然纵横情场万万年,呆也不过一瞬,他立马调整了心绪,甚是诧异地看着延龄,显然局势已不在他控制。
这丫头总是不按牌理出牌,敲得他猝不及防,试问他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怎就遇上这么个奇葩,脑中那《三界女子大全》全然派不上用场。
中意两字可说得轻浮,可说得沉重,看对着的是谁。
而眼前之人让齐容与很难去归属,总觉得以往那些招式和言辞于她身上不太搭不太管用,却又想不出与她搭的言谈方式。
那尴尬的沉默时间显然有些久了,几番话到嘴边又吞回去后,才想了句稍沉稳的。
“你所指的中意为何?“
延龄再将那老妇人的话搬了出来:“执子手偕老,是为中意。”
齐容与便是不解了,“你既无心,何来的感悟?”
延龄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明月,感慨道:“我有时候在想,岁月于我如空物,千百年不曾老去的人如何偕老,与何人偕老,那中意二字未免太欺负人。”
齐容与随即苦笑:“原来你所理解的中意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