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圣人瞥了萧贤一眼。
“父亲别生气了。您这十多日不就想看看弟弟们的反应吗。如今看来,老三虽然动作大了些,可举荐的人也有些政绩,未免不是好官。老四动作急了些,居然想着将王妃娘家的女子嫁给范润做妾,手段也太上不了台面了。”萧贤嬉笑着凑到圣人边上,接着说:“老六直接备了厚礼,登门拜访,被范润给拒之门外了,回府便发了好大一顿脾气,性子还得好好磨磨;老七倒是厉害,替老三去拉拢范润,以诗会友,倒是进了门。”
圣人不置可否,哼了一声:“你倒是门清儿。”
“儿臣冤枉,这都是替圣人办事。旁人差事办得好有赏,怎的我差事办的好还遭了怨。”萧贤偷偷看了看圣人的脸色,又道:“圣人如今正愁赏儿臣什么,儿臣倒是替圣人分忧了。”
“说罢。”圣人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瑾儿自小由儿臣教养,学识是一流的,只可惜是个女儿身。”萧贤叹了口气,脸上无奈的神情和圣人如出一辙:“瑾儿也聪慧,儿臣想让圣人应允瑾儿上书房。”
“上书房可以,得看学什么。”圣人道:“若是和女官学,倒是容易得很,可若是那些太傅——”
“父亲。”萧贤有些着急,圣人只见过瑾儿一面,不懂她的才干。
“毕竟是女子,朕得好好思虑。这样吧,改日让你媳妇带着她去看望皇后,到时候朕去瞧瞧,若是真有能力,朕也不会拘泥于性别,埋没了她。”圣人思虑半晌,这才说话。
“是。”萧贤松了口气,只要圣人肯给瑾儿机会就好。
“若是没事去看看你娘去,她整日里在朕身边聒噪,可烦死个人了。”父子二人把正经的话都说完了,这才说起家事。
“儿臣这就去告诉母后,父皇嫌她聒噪。”萧贤笑着行了一礼出去了,丝毫不惧殿内传来的满含帝王威严以及愤怒的“滚”。
第二日,在众人复杂的眼光下,顾文翰接过了他官拜丞相的旨意。而众望的范润,接了他原本的职位,成了御史大夫。两道旨意一出,萧贤便感觉到了自己身上凝聚着三五道并不友善的目光。
想来也是,毕竟顾文翰的妹妹如今是他的正妻,如今顾文翰接了相位,他的兄弟们有这种目光倒是正常的了。萧贤接收到了旁人的目光,站得更加板正,一如从前一人之下的皇太子。
圣人高居首位,丝毫不顾及这旨意带给众人的波澜,开始了对南边海盗态度的商议。
往昔的丞相主和,因为大梁的水军刚开始组建,并没有真正的和海盗进行战斗。所有的宏图大志不过是纸上谈兵,何况海盗骚扰的基本是交州沿海一带的百姓,说句难听一点的,那里离着中原还远得很,就算一个村子一个镇子的百姓都死于流寇之手,也不会影响他们在京都的富贵安逸,不是吗?更何况这些海盗并不是大举进攻,而是分散成很多股,三不五时的进行骚扰。而且据交州刺史上书,这些人水性极佳,又很能靠地形隐藏身形,就算被抓,也很快服毒自尽,若是能靠运气留下几个,口中叽叽咕咕的话也听得不甚明了。大梁那时生机刚刚恢复,确实不是攻打海盗的好时机,因此,攻打海盗之事便一直耽搁了下来。
而如今的丞相是顾文翰,是圣人一手提拔的,凡事以皇帝的心意为重,可若以此说他是个奸臣吧,倒也不贴切。毕竟圣人很多于国无利的心意,也被他无意或刻意忽略了去。可若是说他是个忠臣,听听他溜须拍马,避重就轻和稀泥的话,简直是有辱斯文,毫无风骨!这位顾相国,一副风光霁月,儒雅本分的读书人的面相,上承皇帝心意,在圣人心中烙下“坚实的皇帝派”的烙印,下启百姓声碑,是人人称颂的好官、清官。只有他们这群同僚才晓得这货的本质,真的是,唉!
且不论众人心中如何百转千回,顾文翰已经从圣人的种种作为看出来了,海盗,必须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