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说白了,如今的海盗和西北的游牧民族一样,他们都是小股游击作战。大梁就像夏日睡觉的人,这些就是蚊虫。你挥挥手,给它们驱赶了,等你翻身继续睡的时候,它们又围上来了。可你若是不睡觉了,专门就想打死这些蚊蝇,耗费的精力人力物力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所以,殷储实一直主张不管,议和,未免没有这方面的思虑。可萧统从来不这么觉得。萧统是什么人,先帝虽说是前朝末帝禅让的,可他接手江山之际,农民起义,贵族叛乱,民间战火不断。先帝的所有皇子们都曾披挂上阵,圣人更是战功赫赫。而在先帝笃信佛教,他首次接触朝政,一直到先帝逝世,大梁在他的手中可没出过太大的乱子,他的能力可见一斑了。当初那些不服从于他的人,如今坟头连个拔草的人都没有。这位不容人挑衅分毫的天子,又怎能容忍这些不知死活,再三挑衅的蚊蝇呢?所以,顾文翰大胆的揣摩帝王心意,这海盗他要打。而且,怕是要打到他们的老巢去。
想到这儿,顾文翰跨步出列,道:“圣上,海盗猖獗,扰我边境百姓安宁,挑衅我大梁国威,若不战,岂非助长了它们的气焰?臣替受苦的边境百姓,恳请圣上,出兵平乱,还我百姓安宁!”
“臣反对。”还没等圣人作出反应,大司农就跳出来了:“圣上啊,如今战火刚平,百姓正须休养生息,国库刚刚有盈余,况且海盗是小股作战,我军大肆出动,劳民伤财啊圣上。”
太尉看着急吼吼的大司农,恨得牙根痒痒。好嘛,我们这些将士论功行赏靠的就是战争,上一位丞相不支持我们,我们也没办法。可如今丞相都站在我们这边,说是要打了,你还在这逼逼赖赖,太平了几十年了,再不立功,我们都要回家喝西北风了!可是太尉毕竟是武官,你让他和文官在朝廷上喷口水,十个武将也不是半个文官的对手。往日血泪的教训在眼前,所以太尉很聪明地没开口,只是在心里问候了大司农的全家。
太尉没开口,顾文翰也犯了难。毕竟去打仗的不是他,是武将。如今武将都不开口请战,他再和大司农论证,也是白用功。正在大家都进退两难的时候,骠骑将军出列,称愿往。
圣人点了点头,看着大司农,道:“如爱卿所言,国库已有盈余,想来能支持作战了?”
“圣上。”大司农唤得那是一个百转千回,半晌见圣人没说话,只得又道:“臣定全力配合姚将军。”
“如此甚好,则太卜令选吉时吉日出征。”圣人一锤定音,众臣见此,也只得俯首称是,高呼圣明。大司农等主和派到此再看不出来这是圣人和丞相合起来摆了他们一道,也枉费他们在朝中混了这么些年了。这不,下了朝后,顾文翰便被一群名义上恭贺,实则暗讽他谄媚主上,毫无风骨的大臣们围上了。
“丞相大人实在是失敬失敬。”大司农皮笑肉不笑:“臣定当好好配合姚将军的。”
“司农大人言重了。本官托个大,替边关百姓感谢李大人了。”顾文翰点了点头,笑着回应。
大司农笑得脸都快僵了:“食君之禄,这是下官应当的。”
“如此甚好,本相还有些事,这便先走一步了。”顾文翰拍了拍大司农的肩膀,上了回府的轿子。
宫内,圣人留了萧贤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