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襄决定去拜访东方朔。和上次一样，他又买了一大堆酒菜和一壶新丰酒，准备再度和他海阔天空。

敲开东方朔家的门，依然是东方娴站在门后，笑嘻嘻道：“李公子，今天带鸡腿儿了吗？”

“娴妹妹喜欢吃的，我怎么敢忘呢？”陈襄笑道。

“嘿嘿，没想到公子还当真了。”

“娴妹妹，你在哪里上学呢？”如此灵性的一个小姑娘，若是不上学可惜了。

“我没有上学，都是大父和父亲教我识字。”

“令尊何处高就？”

“高就是何意？”东方娴似乎不太明白这个词。

“就是问你父亲何处为官。”陈襄解释道。

“他呀，也是在宫中任郎官，和大父常常错开值守。”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每次东方朔在家时，都看不到她父亲。昨天，陈襄出宫时特意问过东方朔，确定他休沐才来拜访的。

“两个多月未见，小友似乎长高了些。”东方朔步出厅堂，笑意盈盈道。

“是吗，小子倒是浑然未觉。”陈襄尴尬道。

天气炎热，二人就在后院的树荫下休憩闲聊，东方娴还特意从菜园子里摘了一个香瓜，洗净后切好放在果盘里。

“尝尝吧，自家种的。”东方朔淡淡道。

陈襄拿起一小块儿，轻咬了一口，香气溢于唇齿，清甜沁入喉咙，暑气尽扫，大赞道：“好吃！好吃！”

“现在吃还早了点，若是再等一两个月，这瓜会更甜。”

“好，待到香瓜成熟时，我必摘几个带回家，也给妹妹尝尝。”

东方娴插话道：“李公子，你妹妹几岁了？”

“和你差不多大吧。”陈襄笑道。

“李公子，你下次来的话，将她也带来吧。你和大父聊天，我都插不上嘴。”

“好呀，你们一定能成为好朋友的。”

闲聊片刻，东方朔让东方娴到一旁练字，只剩他和陈襄高谈阔论。随着聊天的深入，东方朔越来越心惊，觉得这个少年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有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睿智和老道。

“李公子，令尊兵败大宛，你有何感想呢？”东方朔故意问到了一个敏感的话题。

“胜败乃兵家常事，我相信父亲必能重新振作起来，戴罪立功。”

“哦，原来坊间传闻竟是真的。”

“敢问东方先生，是何传闻？”

“李公子不知道吗？有人说，皇上念在李夫人和五皇子的情分上，暂不处置贰师将军，还准备增派兵力，继续征讨大宛。”

陈襄犀利反问道：“东方先生以为，皇上如此处置公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