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鞭之后朱亮祖终于也撑不住昏过去了,但是侍卫却没有就此停手,因为朱元璋还没喊停呢。
鲜血染红了金銮殿,坐在前面的那些文官大部分没见过这种场面,血腥味熏得他们有些人以袖掩面,不忍再看。
堪堪又打下去十鞭,朱元璋才让侍卫停手,此时朱亮祖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最让人感到可怕的事情是,在整个鞭打的过程中,自始至终朱元璋的脸色就没有发生过变化,仿佛就是在看两个没有生命的物件一样。
“永嘉侯怎么连这几下都撑不住?这倒是怪朕考虑不周了,你们把他带下去安葬了把。”
眼看朱亮祖还剩两口气,朱元璋竟是直接用冰冷的声音宣判了他的死亡,顿时惊得把眼睛都睁大了。
“陛...陛...”
一口气没导过来,竟直接背过气去,死不瞑目。
朱元璋有些厌恶地挥了挥手,示意侍卫赶紧把尸体拉出去。
“慢着。”
侍卫们刚想把瘫成肉泥状的朱暹抬起来,就听朱元璋说到:“朕赐的免死铁券可保不了他儿子,你们把朱暹剥皮实草以后,挂在聚宝门内的牌坊上让全天下的百姓都看看朕是怎么处置这样的人吧,以儆效尤。”
“遵命。”
朱元璋在整治这些贪官污吏的时候,手段狠辣的像一个恶魔。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诗不仅能用在处理后宫问题上,帝王在面对自己昔日的那些战友、国家的功臣的时候也同样能做到冷酷无情。
接过老太监呈上来的毛巾擦了擦手,然后说道:“刑部尚书吕宗艺听旨。”
“臣接旨。”
“以后凡公侯等官,非奉特旨,不得私役官军”;
“凡功臣之家管庄人等,不得倚势在乡欺殴人民,违者刺面,劓鼻,家产籍没入官,妻子徙置南宁”
“凡公侯之家倚恃权豪,欺压良善,虚钱实契,侵夺人田地,房屋,孽畜者,初犯免罪附过,再犯住支俸给一半,三犯停其禄,四犯与庶民同罪。”
这是朱元璋早就拟好的法令,
文武百官听了之后无不震惊,能看得出来朱元璋这回是下了决心要好好整治一下朱亮祖的这种情况了。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朱亮祖绝不仅仅只是一个个例,那些王公贵族或多或少都会出现这样的现象。有时候就算并不是他们本人授意的,但他们手底下的人仗着主人的权势,难免就会变得骄纵起来,一些不法事也是时有发生。只不过是官府不追究,百姓不敢言罢了。
朱元璋把法令交代完之后才重新在龙椅上坐了下来:
“这个事就差不多到这里吧,朕也借着这次的事警告一下你们,如果有人在私底下也做了和永嘉侯做的类似的事,那最好不要让朕知道,否则会有什么下场你们今天也都看见了。”
此时朝堂上的空气压抑到了极点,此时就连平时怼天怼地怼空气的御史们现在也都不敢说话了。而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朱亮祖的事还不是今日早朝的终点,只听朱元璋蓦地张口说道:
“阮畯,朕怎么听说前几日你把赵本去、李冕、薛礼都叫到你那里去了?怎么,是有什么事在朝堂上不方便说,非要下了朝在自己家里说吗?朕倒是也想知道知道你们一块商议了些什么。”
这事是怎么被皇上知道的?阮畯直接被朱元璋的这句话吓得脸都白了。
“你可知大明律上结党营私是什么罪?”
阮畯颤颤巍巍地回答道:“交结朋党紊乱朝政者,皆斩。妻、子为奴,财产入官。”
“好,不算是白坐在吏部尚书这个位置上,那你对此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陛下臣冤枉啊,臣只是叫几位大人来我家中品尝一下新采的茶叶,并非是在商谈公事。”
“哦?难道是朕错怪你了?赵本去,你来说说阮大人说的可是真话?”朱元璋的语气颇具玩味,就像是猫在戏耍耗子一样。
阮畯心想“坏了!怎么连这么详细的事情都传出去了,这要是赵本去随便推自己一把的话,自己不就彻底掉到悬崖底下了吗?”
赵本去出列回答说:“回禀陛下,阮大人当时边喝茶边说了一些对于取消丁税的看法,臣在听到之后便迅速离席了,关于臣走之后的又发生了什么事,臣就不清楚了。”
“哈哈,阮畯,你说说你啊,当天朕在朝堂上让你们说的时候你们没一个人站出来说。看来比起跟朕说,你是更喜欢在家里发表看法是吧?”朱元璋的声音震得整个房梁都在颤。
阮畯知道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就可能要和前边的朱亮祖一块下葬了,于是赶紧给自己的“心腹”李冕打眼色,希望他能帮自己说说话。
可惜李冕本来就没拴在他那条船上,此时再不跳车就要跟着一块到火葬场了,于是他站出来不留情面地说道:“阮大人以品茶为名,实为邀请我等商议如何反对取消丁税一事,赵大人走后,臣与薛大人苦苦相劝,可惜最终也没能成功。”
李冕在说完之后瞥了一眼薛祥,他相信薛祥能看明白局势。这个时候要是不赶紧和阮畯扫清关系,那绝对是这个人脑子出问题了。
“你...”阮畯被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出所料,薛祥也立马跳了出来:“正如李大人所说的那样,臣没能把这件事及时汇报给陛下,还请陛下责罚。”
扑通
阮畯终于站不住跪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