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上官川这几日过得可比郑泽他们悠闲多了。
他每天的任务就是走街串巷听着西街老王东街刘姨说着的家长里短八卦传闻——这长沙城内传着的有关吴州、郑观的传言那叫一个古怪离谱,精彩绝伦。什么吴州把百姓当牲口管连吃什么用什么几时出门都要管,还说郑观以前行军的时候吃人肉当军粮,每到一处都会强抢民女始乱终弃,他霸道起来连皇帝都要抖三抖!也难怪当初他们在路上遇见的流民那么怕郑观。
“所以说啊,就是因为那郑贼蛮横贪婪,我们今年才要交上那么多税!他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要是打了过来我们还能活?”
“就是啊!”
上官川此刻正坐在街边露天的小粉摊嗦着粉听同桌的大叔婶子说着郑观的传言,当真有趣。
“可是今年多交的几次税不是因为被上头的狗官给贪了吗?”临近一桌的人听了话也凑近聊了起来,这样的话题从来是吸引人的。
“唉,这事啊,谁说得准啊,反正他们上头打架,苦得还不是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
这是句大实话,实诚到让人不由得泄气,方才还叽叽喳喳的两桌子瞬间只剩下叹息声。
有人耐不住这安静,转了个话题:“哎,你们听说了吗?江州牧家的大公子被郑观扣在京城了!”
“哟!那怕是不好了,我听说郑观狠起来连他老婆都杀的!”
“哎哎!这什么新鲜事,没听说过你给讲讲!”
“嗨,不就是当年郑观往北边淮州……”
上官川吃完了给了银两便起身往别处去了,那聊得血脉喷张的两桌子人都没工夫注意到同桌上有这么个大活人离开了。
坊间传言三分真七分假,再夸大编成这样的奇闻异事,最能抓老百姓的心思,再在嘴上一传,变成什么离奇事情都不奇怪。百姓们是否深信倒也不一定,只是这坏种子确实是埋下了,往后但凡他们提到郑观这么个人心里肯定别扭。当真是人言可畏啊。
这势造得算得上是阴狠了,上官川自认和它相比自己写的那些诗倒成了阳春白雪。这么毒辣的招式,还知道得这么多秘辛,莫不是那位大人的手笔?呵,他们家的人可真是奇特,哥哥面和心狠,妹妹看似温柔却也是个强势的,大侄子深不可测,外甥女……她比岭州的天还多变,心思比双面绣都复杂。但不可否认他们各个都是能颠覆时局的天才,他们家到底是历经两朝更迭都不曾衰败的世家大族,子弟各个非凡。
上官川心里想着事情在街上漫步闲逛,本来繁忙如常的街上突然被铁骑步兵撕开一道口子,他们各个手握利刃,马蹄和着人的脚步踏得是地动山摇。队伍飞驰而过纸张洋洋洒洒散落漫天,上官川随手抓住一张定睛一看——湖州各郡封锁,不得出入,即日起实行宵禁!
这可真是出大事了。
上官川急着脚步回到铺子里,正赶上郑泽他们也回来了手上也拿着那份告示。众人相视点头,心下了然,进了铺子里慢慢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