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梅垂首,“若是等到那一天,我就祝贺二郎,然后离开。”
沈寒唇边笑意僵住,揽着她肩的手该为扣,声音低沉,“你说什么?”
沈梅抬眼看他,神情平静,“我说,二郎有了别人,我就祝贺二郎,然后离开。”
沈寒费好大劲才听明白她话中意思,他看着她娇艳的容颜,伸手一巴掌狠狠打在她脸上!沈梅跌倒一旁,半边脸迅速肿胀起来,红了大片。
沈寒怒到极点,“我近日是不是太纵你了?把你纵得什么话都敢说什么心思都敢动?你是个什么身份?你愿意过来就过来,愿意离开就离开?他日就算我纳了别人,你也照旧是我的人,由不得你接受不接受!”
沈梅只是捂着脸,不说话。
沈寒怒极,只是见她身形单薄,侧脸红肿一片,虽然愤怒,到底恨自己下手太过,算起来他还从未打过她,他如何待她,难道她不是心知肚明吗?他恨不得掏出心肺地待她,可她呢?今日却因为区区小事,直嚷着要离开,行为举止与拈酸吃醋的妒妇何异?他的身份,注定了以后姬妾成群,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必须要养着这群女子,何况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他根本不懂她在别扭什么?只要他待她如初,从未变过,不就好了吗?
沈寒气一阵,到底怜她,下榻取了伤药来,抬起她的脸,一点点抹在上面。沈寒看她毫无血色的面孔,哄她道:“别闹了,好吗?我一如往常疼你可好?”
“只是那些混账话,别再说了。”
沈寒揽她入怀,沈梅没挣扎,他吻她额头,道:“我他日纳了别人,也照旧宠你护你,不让你受欺负。”
沈梅闷声道:“我困了。”
沈寒身体一僵,他半晌放松下来,“好,睡觉。”
沈梅要挣脱他怀抱,沈寒却紧紧禁锢她,她挣扎两下放弃了,在他怀里浅浅睡去。
沈寒盯着怀里的人好半晌,才揉揉额头沉沉睡去。
深夜,沈寒不知为何醒来了,他习惯性搂住身边人,却发现手边空的,他看过去,看见沈梅背对着他,蜷缩在一起,睡在很远的地方。
沈寒不自觉握紧手,他摊开打她的左手,看到掌心发红,他依稀还记得他当时对着她惊讶、不信、难过的眼神,藏在袖中的左手在不停颤抖。
她怎么如此倔强?她就不能稍微体谅下他吗?
沈寒想,果然女子是不能惯的,一惯再惯,她便什么要求都提出来了。念及此,他本要伸向她的手收回,他慢慢闭上双眼。
这晚以后,沈寒多日未归,沈梅待在屋里并不相问。春日到了,桃花盛开,沈梅在屋子里打发时间,于是绣了些荷包,不算精致,大抵还能看得过眼,沈梅将晒干的花瓣装进去,分给几个丫鬟一人一个,她腰上同样系着一个。
春日风景正好,沈梅同名丫鬟出门游玩。
听闻本地有名的游湖,会有许多妇人前去,甚为热闹,沈梅赶去的时候,见百舸争流,青山淡水,确实好风景。岸边系着小木船,有名头戴草帽的老人家拿着浆,看到沈梅,爽朗一笑,“夫人可是要游湖?我载夫人过去,夫人别看我船小,极为稳当。”
丫鬟不信,沈梅却不介意,她同丫鬟上了船,“如此,麻烦船家了。”
“夫人客气。”
一路前行,船家划桨高歌,沈梅听得莞尔,丫鬟道:“这是本地流传甚广的曲子,却不想这老头子会唱。”
沈梅笑:“些许小调,我也会一些。”
丫鬟惊道:“主子唱两句吧。”
船家老头跟着起哄,沈梅想了想调子,低低的哼唱起来。她声音柔而软,细而长,听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