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满意足地用完了早膳,白凉介回了偏殿整理公文,李晗闲来无事则在披星宫附近逛了逛。
临近午膳时分,果然又有宫人提着食盒准时到来,好生招待了南风使团众人。
饭后小憩了片刻,李晗悠悠转醒,换好衣裳,整理好发饰就准备出正厅坐着等人。
目光忽然落在了手边桌案的玉笛上,李晗想了想,把它一道挂在了腰间。
不多时,一个面生的小太监毕恭毕敬地来到了正殿厅外:“请问使团李大人在吗?奴才四喜是高总管派来给您带路的!”
李晗闻言走了出来,语气温和:“在下正是。劳烦公公。”
四喜听到李晗的话,忙道“不敢”,便引着李晗向往生崖而去了。
披星殿本就位置略偏,一路走着,李晗却是察觉他们的方向愈发地远离昨日见着的那些金瓦红墙,白玉石栏了。
再加上“往生崖”这地名听着就瘆得慌,四下也见不着几个宫人,李晗没忍住内心的“彷徨”,小声道:“四喜公公,还请问这‘往生崖’是谓何地啊?怎么一路走着,倒是越来越荒凉了?”
四喜听到李晗的发问,没有犹疑,立即恭敬地笑着回话:“往生崖实际是阳乌宫最边境的一处悬崖,我朝皇上先祖定址建宫时特地选的背靠山崖,谓之临险而全安。往生崖处虽一派景色瑰丽,各种奇花异草亦是不乏,不过因着地势险峻,确是鲜少有普通的宫人来往于此,路上便显得荒凉了些。”
顿了顿,四喜继续道:“只有太医院的几个醉心医术,不畏生死的大人才会时不时结伴来往生崖走一遭,寻一寻可用之药。再就是咱们皇上了,倒是喜欢时不时去往生崖上坐坐。不过这么多年来,他只召过两个人去往生崖,其一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其二便是大人您了。”
李晗抽了抽嘴角,说到底,怎么这往生崖听起来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又走了一段路,四喜突然停下了步伐,朝李晗行了一礼:“大人,出了这扇门,顺着石子路一直走约莫半个时辰,过了那一小片树林就到了。师傅说让奴才将您送到这儿就成,您自个儿去寻皇上吧!”
李晗顺着四喜的示意望去,只见一条石子路径直消失在了树林深处,心里头不由得发怵。但见四喜这模样,也是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了,李晗便谢过了四喜,独自走进了树林。
一路走着,虽这树林竟是难得的身在初冬仍遍地翠绿,繁花点缀,显出一境生机,但李晗仍是愈发觉着东阳皇这一邀怕是在想方设法地刁难他们南风使团吧。
若是在南风碰到个人如此“挑衅考验”他,李晗定是看都不看一眼——怂就怂了呗,他又不需要去证明什么。
但身处东阳,纵是私心里想原路返还,不知何故,李晗依是硬着头皮走了下去。
李晗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唉,到底还真是被那臭老头的思想荼毒了。”
所幸真如四喜所言,走了快半个时辰的时候原本仿若不见尽头的树林竟是如同豁然开朗一般,到了一处堪比世外桃源之境。
往远一瞧,收进眼底的是一处亭子,亭内有一人正坐着似在煮茶。
李晗稳步上前,一板一眼地拱了拱手,行礼道:“南风正使李晗参见东阳皇上。”
东阳皇闻声抬起了头,露出了自在的笑意,看了李晗一眼:“李大人来了,快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