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打笑脸人,虽是奇怪高彦何故突然如此谄媚,李晗亦是回笑:“高总管言重了,孔子有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东阳朝臣好客,是李晗之幸。”
高彦连连称是,又道:“还有大人方才所言的‘指示’一词实在是严重了,奴才今儿个来是替皇上来邀约李大人的。今儿个下午皇上想见您,地点在往生崖,如果李大人没有问题,届时会有人来接您。”
李晗闻言有些意外:“我一个人?”
“回大人,皇上只提了您一个人。”高彦顿了顿,意味深长:“还有,皇上极喜音律,如果大人于音律处有所长,想必更能说得上话些。”
与白凉介对视一瞬,见对方并无阻止之意,李晗朝高彦拱了拱手:“还请总管转告皇上,李晗必按时赴约。另外,多谢总管提点。”
高彦笑了笑,道了声“不敢不敢”,便匆匆退离了披星宫,回东阳皇的书房复命了。
正厅内只剩李晗和白凉介两人,李晗疑惑地看向了身侧之人:“这高总管昨儿个还对咱们爱答不理,厉声严色的,怎么今儿个还教我如何与东阳皇上搭腔了?”
白凉介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总归东阳皇上喜音律天下尽知,皇上当初任你为使团正使百八十打的也是这个主意,这高总管估计是想卖咱们一个好吧。”
李晗:“呃......”
白凉介倒了两盏茶,把其中一盏往李晗一侧推了推:“不过我原本还估量着,东阳皇上得先把咱们晾个几天,灭灭锐气,再是召见咱们呢!东阳皇上如此急切地约你相见,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李晗颤了颤眉:“那你怎么刚刚还示意我应下邀约?若是鸿门宴可怎么是好?”
本就是想着白凉介为官比自己多了几年,看那些弯弯绕绕时心思也会齐全明了些,李晗这才在白凉介示意无碍时一口应下了高彦所言。
如今看来,这在白凉介心中竟也是个无底的事情。
白凉介却丝毫没有“坑了朋友”一把的愧疚感,他温和地道:“早见迟见,都是要去见的。都有言两国相交不斩来使,这才是咱们来东阳的第二天,但凡那皇上是个聪明的,都不会在这个节点摆鸿门宴。你只管去谈谈口风去,且看高彦对我等态度变化之大,皇上交代的差事指不定会有料想不到的机缘。”
李晗闻言,也是在理,便也不再多说了,与白凉介一道去了饭厅。
原还担心东阳皇不愿给披星宫配备宫人,一应事情全部都由他们身体力行自力更生,那每日的膳食还得他们自个儿想办法解决。
不曾想,今日使团中几个侍卫方才起身洗漱好,就听到了宫殿的敲门声。过去一瞧,竟是几个东阳宫人来送早膳。
许是预料到有的人会贪眠些,有的餐点厨房中人不止拿了罩子盖上,还拿烛火在餐盘下预热着。
白凉介因为要应付高彦,虽是起得比李晗早了不少,却也是没用早膳的。
此刻李晗与他一起坐在桌案旁,例行拿银针试了试无碍,拿起筷子随意夹了块糕至口中,竟仍是温热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