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没有说话,一脸的生无可恋。
也是,他谢必安向来一袭白衣,翩翩公子,还爱干净爱得要死。此时却是一脸黑尘,白衣染成黑色,东一块西一块的,任谁也不敢恭维他现在这般狼狈样。
扶七下床,自己倒了杯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莫不是招惹了谁,人家在报复你吧?”
“别胡说。”谢必安难得板着个脸,只是衬着那满脸的黑色,倒是多了几分喜感,“若非听说你醒了过来瞧瞧,我才懒得理你。小丫头片子!”
扶七黑了脸,心想七爷今日可能倒了大霉,我忍。
“哟!睡了一日,小丫头终于醒了?”
眼见着阎罗王进来,扶七头都大了——都是些大男人小老头,进她房间就不会先敲个门?
阎罗王没见着她脸上的怨气,反倒是被旁边坐着的谢必安吓了一跳:“你、你是何人!?”
七爷的性子向来乐呵。扶七觉着,阎罗王这一下,他毕生的暴脾气估计都要用在今日了。
只见谢必安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先走了,有事记得找……找范无赦。”
目送着谢必安离开,阎罗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方才那是何人,怎的打扮的这般吓人?”
“一个朋友。”扶七递了茶杯给他,“您先喝水。”
“不喝了不喝了!”阎罗王连连摆手,“臭丫头,我来是有事交代的!”
扶七眉心一跳:“何事?”
“扶七姐姐,”小鬼戳了戳扶七的手,用自以为小声的声音打着小状,“明日天界有人来,好像叫什么司绥的。阎王爷要你去招待他呢。”
阎罗王:“……”怎么把我的话给抢了。
“司绥?司绥仙君?”扶七皱了眉。
“是啊,”阎罗王点点头,“司绥仙君。”
“不是,我去招待?那谁来管奈何桥的工作?”扶七马着脸,眼睛鼻子嘴巴都在表示我不乐意。
“别以为本阎王不晓得,这几日都是牛头马面在那边。再说,为了让你早点恢复,本阎王可是用上了珍藏多年的玉萝人参”阎罗王摸着络腮胡,一脸肉疼,“总之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话落,阎罗王也不管她是何表情,踩着遛弯的小碎步就走远了去,留下扶七一人风中凌乱。
不是,这老头也忒任性了些。招待天界的人,这么麻烦,找谁去不是去,偏要叫上她?
还“本阎王”。
还玉萝人参?
阎王爷怎么不说她这是工伤?
这是赤裸裸的权势压榨!
“扶七姐姐,桂花糕,能给我么?”
扶七低头,面前的小鬼抬起脑袋望着她,那样软萌软萌的眼神,真是。
心都化了。
把自己的囤货通通塞给他,小鬼笑着谢过扶七,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与之相反,扶七的心情真的不怎么好。
司绥仙君?莫以为他是传言中的那般温文尔雅,神清骨秀。
温文尔雅是真的,神清骨秀也是真的,偏就这人与旁人不太一样——又是洁癖又是强迫症的,具女夷姐姐说,他似乎还有不少隐疾……
扶七又想跑路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