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孟长海就和连双双就来到墨庭,沈渔平日里都独自在这里处理五洲事务。
桐定阁位于青峻最高的山峰之上,长尊与弟子在半山腰处聚集,历代阁主就在山巅上的墨庭处理事务,以及修炼。
而命盘所在的墟源,同样位于山巅之上,这也是为何孟长海对这里很是熟悉。
连双双东张西望的看热闹,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墨庭。
孟长海则轻车熟路的走到一扇大门跟前。
“阁主,无涯孟长海,同炎吾连长尊,来商讨昨日所提中明之事。”
半晌,屋里也没个动静。
孟长海和连双双面面相觑,见门半掩着,也就一横心推门进去了。
走进厅内,屋里又冷又昏暗,炭火早就所剩无几了。无人剪烛,烛台上的灯芯燃得老长。案上周围都散落着些书册,墨磨了一半放在那压着一沓写满字的纸,茶水也早就冷了。
沈渔的确在这,只是他正侧卧在案前的坐榻上,手中还拿着一卷典籍。
看样子是睡着熟了,连二人走进来都丝毫没有察觉。
连双双小心地在杂乱的屋子里走着,避免碰到东西,轻轻走近沈渔的书案。
坐榻上卧着的人面露疲态,眉头微蹙,额前的几缕碎发和轻颤的睫毛在脸上投射出一片阴影。
她仔细看了看案上的东西,尹夕川的信件就赫然放在一角:
中明百余人受邪术侵扰,诊治伤患无暇顾他,但仍有奸邪未除,急求支援。
她再看案上的书卷,也多是些中明史书,对抗邪术的法器典籍。
连双双准备退出屋外,以免打草惊蛇,转身余光扫到案边随意放着些残羹冷食,多还剩了大半。
她心中一紧,如若不曾知道沈渔做的那些恶事,如这般殚精竭虑的阁主,也许就是五洲天下所需要的呢?
二人正准备退出房去,沈渔却眉头微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神,看到杂乱的屋中站着的连双双和孟长海,无奈地笑道:
“二位长尊见笑了,我平日实在无暇顾及这些。”
未见惊惶,也未曾过问二人为何在此,沈渔神色淡然得很:
“来的正好,昨日夕川来书,中明形势严峻,我想请你二人前去支援。”
孟长海也不动声色:“明帝是何态度?”
沈渔皱了皱眉:“也是我有疑虑的地方,还请二位前去探查了。”
商讨过后,见到孟长海和连双双离开墨庭,谭月现身于沈渔屋中:
“阁主演的一场好戏啊。”
沈渔此刻变了长脸,诡谲笑着,闻言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心不在焉地玩弄着精致的茶盏:
“呵,这才刚开始。别以为我不知道尹夕川那小子想干什么,想借我的手除掉明帝,也得付出点代价。”
离开墨庭,连双双刚跟着孟长海踏入无涯殿,连双双急着说道:
“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我二人若不在阁中,子烨和俞叔的事怎么办?”
孟长海神色严肃道:“此时你我不在,切不可贸然带二人入阁。我们先去把中明的事情速战速决。只要我元神无碍,那幻境就是安全的。”
连双双对中明之事也心存疑虑:“沈渔如此直接的让我们去中明查看,不怕我们查到他的底细吗?”
孟长海无奈地笑了:
“他既有胆量让我们去查,便能确保万无一失。我只是有些担心夕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