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环没注意她的举动,只是听了那些话,一双眸子立马溢满了泪水,她跪下身抱着昭娣的双腿,“王妃,都是我不好,当初陪嫁过来时国公夫人便千百遍嘱咐照顾好你,是我的错,我应该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才是!”
昭娣看着她哭着上气不接下气,额头间微微鼓起青筋,便知晓她是真心对自己的人,急忙拉起她强行让她坐着,“金环别哭,你看我依旧很好,可若是你不好好回答我的话,怕是谁也救不了我。”
这句话果然很受用,金环立马停止了哭泣。
接下来的时间里,昭娣这才明白,原先的长安王妃是凡尔国温国公嫡女,之所以嚣张跋扈不仅是父亲的身份显赫,母亲更是骠骑大将军嫡女,这世间除了公主便是她温昭娣身份最显赫,难怪之前如此放纵,倒是可惜了如此清纯的花颜月貌。
昭娣坐在梳妆台前,刚看见金环拿起耀眼的金钗,急忙摇了摇头,只让她以素雅的装扮打扮自己便好,更是自己亲自擦去了红唇和那一脸浓妆艳抹的妆容,这才发现其实原本的容貌清纯中透着可人,不似方才妖艳鬼魅,但她不知道的是,最清澈的是她那双眸子,含水涟漪,这样的神情,即使原来的长安王妃也不会有。
想起刚刚走掉的人影,昭娣心里更是认定自己果真中了毒,对方此刻应该是在纳闷自己为何没中毒身亡才来偷偷打探,“金环,昨晚你去了哪里?我可曾去过什么地方?”
金环正梳着她的长发,透过镜子悄悄看着她,“昨晚说来也怪,奴婢为你温茶的路上碰到一个下人,她捧着燕窝粥说是你亲自熬的,让我现在送去侧妃娘娘那里,说什么是为了与她重修于好,可是奴婢与你从小长大,你一直不喜欢侧妃娘娘虚伪的模样,却也没多想,便将温好的茶水让那下人给你送去,我依言送去燕窝粥,见到她开始喝了便转身离开,后来便被人抓了起来,里面传出她流产的消息。”
昭娣从头到尾听着,不发一言眸子却紧盯着眼前的金钗,凝视她细微的面部表情。
良久,她缓缓开口,“你昨日让她送来的茶水,可曾换过?”
金环走去桌前打开杯盖闻了闻,便摇摇头,“这便是我昨天温的茶,这茶叶只有咱们这儿有,别人若是换,是换不了茶叶的。”
昭娣捧起茶壶闻了闻,可惜她并未学过医,闻不出有什么古怪,她一同拿起单独放在一边的杯子交给金环,“这两样东西给我收好。”
她侧身看向门外,天已大亮,长安王妃,从前不管你怎样的人,我如今都会做我自己,若你欠下的债,于这还魂穿越之情,我也便替你还了。
刚收拾好,昭娣看着自已一身鲜红的衣衫很不满,翻遍整个衣柜,最后在角落看见一件简单的青色纱衫,想也不想便拿来穿上。
“王妃,你怎么会穿这件,这般朴素不是你的性格。”金环刚想替她脱下,却不想被拉住手,“以后你会慢慢习惯的。”
门外突然来了下人,声称温国公和国公夫人来了。
如此大的阵仗,定是为温昭娣撑腰的。
沿着红漆木栏青灰走廊,辗转几番山水石间,王府大殿便在眼前,轻手撩起布满针线绣图如生的门帘,与昭娣想的一样,国公夫人果然不是寻常温润的妇人,她巧步来到大堂,便见到眉眼美丽却犀利精明的女人。
她嘴唇抹着艳红色的口红,不过三十几岁的年纪,一身上好的罗缎绣上些许牡丹花,黝黑的发丝轻轻绾起,配上不奢华却价值连城的珠钗,整个大殿的气场都被她震慑住了。
昭娣慢悠悠地走上前时,脑海里不断搜索着词汇,妈妈?母妃?还是,她抿了抿嘴还是疾步上前,“母亲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