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苏恩所告知的方向,无为安排人把那批藏匿的军火挖出来。
忽而有人说:“奇怪?怎么没什么重量?”
落荆棘拿起一铁栓,三两下撬开上头的锁,空的。又把其他的撬开,全都是空无一物。被说军火,连根毛都没见到。
莫愁高喊一声:“少爷,这里有东西。”
木箱子里头躺了封信,开门见山写了落荆棘三个大字。
金萧晨不放心:“荆哥,小心有诈。”
落荆棘把信拿出来,走马灯似的扫了眼,脸色黑沉如锅盖。玫瑰看到信封里头还有东西,倒出来一看,终于明白他目光阴冷起了杀意的原因。
除非上了战场,莫愁许久没见过落荆棘目露凶光的阴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只是他,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了这股刺骨刮皮的沉寒。
玫瑰气得浑身发抖,唰唰唰几下就把照片撕成碎片。是光头,他不仅去了延安,还把冬荷她们全都绑走了,走之前,还特意给他们拍了一张照片。照片背面写了几个字:!
七条命!
七条人命在他手上!
有滴水珠从林梢间落下来,浸湿玫瑰的肩膀,这凌寒的冷意却不及心头之痛的万分之一。
金萧晨踮起脚尖探过来:“信上写的是什么,怎么都一脸凝重的?”
信被落荆棘揉捏着瞬间成为碎泥。
“我觉得少爷有很重要的事情瞒我们。”
莫愁抱着手,语气里尽是斩钉截铁。
金萧晨说:“我们那么多人,就你和荆哥看到了那封信,你倒是赶紧告诉我们信里写的是什么,好让我们跟荆哥他们一起商量对策啊。”
莫愁理直气壮:“我是看了,一字不落,我也想告诉你们,可谁让我大字不识一个呢?”
金萧晨:“……”
许沉舟问身旁的无为:“这批军火被苏恩送来后当真无人再来动过吗?”
无为想了想:“中间有过一次,那厮说要重新检查一遍军火的安全,连夜挖出来查看。我当时看得很清楚,每个木箱子里的军火都不缺。”
用厮来形容观长,足以见无为对他的痛恨有多强烈。这倒也是可以理解。突然冒出来抢走他的道观,还把他打得险些没了命,紧接着又把道观搞成现在这个鬼样子,谁人会不恨?
如此的话,便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观长来了一招偷梁换柱,把原本的军火藏到了别处二是道观里有人心怀不轨,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挖走了军火做人情送人了。毕竟这么大的一批军火,个人藏匿很容易被发现。
第一种被很快否决,这个观长除了会些颐指气使眼睛长在头顶上,真没什么智商可言。那便只剩下第二种。问题来了,究竟谁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能让那人慢着那么大的危险去一箱箱挖出来?
“也不用他自己去挖,只要让我们无知无觉就可以了。”
无为说,三个月前的某天晚上,整个青峰道观的人睡得格外的沉,日上三竿才行,虽然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可就是觉得怪怪的,就好像有人故意道观的人下了迷药,一觉昏睡一整夜的那种。
也就是说,那批军火就是在那个时候不见的。紧接着就是许沉舟出事,玫瑰和落荆棘来了广州,时间点嵌入得刚刚好。
金萧晨的眼色沉肃如山:“我想我知道是谁了。”
许沉舟说:“除了他,谁还能远在千里之外仍然可以继续操控一切?想必荆棘收到的的那封信,我是那个人写的。”
莫愁一刻也等不住:“那还不赶紧去找少爷商量对策?怕是迟了那人又要开始对付咱们了。”
敌在暗他们在明,的确很让人被动。
几个人火急火燎去存菊堂,这里是落荆棘一个半小时前要的禅房,说是玫瑰累了,需要时间休息。
“诶?灯怎么没亮?难道他们休息了?”
“先不管,正事要紧。”
金萧晨推开莫愁敲门,“荆哥,你也不用瞒我们了,一定是那个人留给你们的信对不对,他是不是在上面写了很多令人咬牙切齿恨不得拆骨入腹的狂妄之语?不用担心,有我们在,大家一起商量对策。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说了半天,里头没有半点动静。
三人目光一对视,门在一声uang响后映落三道挺拔的影子。空荡荡的内室,摆设如旧,幽暗沉沉,哪里是有人住过的样子?
莫愁:“我们……被骗了?”
金萧晨:“我们被骗了?”
许沉舟:“我们被骗了。”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的车子穿破浓墨夜色,突然缓缓停下。车上下来两个人,玫瑰远眺港口处泊了艘船,中等轮廓,普普通通跟平时的船没什么两样,并不引人瞩目。
玫瑰说:“他也算懂得低调。”
落荆棘捏了捏她的手背,表达自己对她话语间的赞同。
那封信里除了开头一句落英雄,很高兴你能看到这这封永生难忘的信,接下来的不是时间就是地点。说白了,就是想说如果想让七个人都活命,最好乖乖听话。
迎面走来两个人,咸湿的风从他们身后吹来,吹散了玫瑰的头发。有几缕飘向落荆棘,他旁若无人替小姑娘整理,一帧画面毫无征兆穿插而过,猛揪了下他的心。
其中一人对俩人礼貌颔了颔首,又做了个请的手势。玫瑰没动,只问他说:“怎么称呼?”
另一人满脸不耐烦:“关你屁事,让你们登船就登船,俘虏还那么多废话。”
呵呵,俘虏?
前一个人扫了后者一眼,礼数依然很周到:“落先生,宋小姐,鄙姓项,在家排名老二,故而名项仲。这位是贺伦。从广州湾到南京,一路皆由我们来护送。”
玫瑰回礼:“还是项先生通人情明事理,不像某些人自视甚高目中无人。”
贺伦一个吹气瞪眼,话语权被落荆棘抢走:“她嫁人了,你该称呼她为落夫人。”
项仲有一瞬间的沉滞,随即连喊三声抱歉。又走来一个劲装女人,项仲说了第四次抱歉:“二位,这是例行检查,劳烦配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