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和落荆棘他似乎并不认识,倒是许沉舟经常出现在报纸版面上:“哎哟,这不是许大老板吗?今日这西北风吹得有些大啊。”
许沉舟说:“把莫愁交出来。”
观长拍着肚子上的肉,那堆叠跟毛巾似的肥肉一抖又一抖:“这莫愁是谁啊?难道是刚刚进来偷吃的小乞丐?我这人吧心宽体胖,不爱跟人计较,所以早早就把他放了。你们要是他的朋友大可放心,我碰都没碰他一下。”
金萧晨嘀咕:“这死胖子是在跟我们耍太极呢?”
玫瑰翕合了下睫羽,目光明锐:“既如此,请观长原谅我们的叨扰之罪。”
没有观长的指令,一群道士没有半点让步的意思。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观长说:“这位小姐说的话很中听,我这个人吧,宰相肚里能撑船,原本可以直接放你们走,可是突然碰到一个情况,让我一下子有些拿不定主意。乞丐是走了,又来了个脾气不太好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他,究竟是杀是放,着实让人为难。”
金萧晨:“你刚刚不是还说你心胸宽广,怎么?才碰到了个脾气不太好的人就一下子原形毕露了?”
“你才脾气不好。”
莫愁被两个道士押出来,中途还使坏绊倒了一个道士,另一个道士架不住他,莫愁反脚就是一踹,踩着好几个人的肩头跳到的落荆棘身边,一副保驾护航的样子。
金萧晨说:“大哥,你刚才的姿势是很帅,可你就不懂得先离开这儿去搬救兵吗?”
莫愁:“要不是他们用辣椒粉袭击我,真以为能这么轻易就抓住我?”
铿铿铿!
道士手中的拂尘飘落在地,枪口齐刷刷指过来,凶悍得跟炸了毛的公鸡似的。金萧晨说:“你倒是横啊,看把你横得?”
莫愁:“你信不信我凶起来连我自己都怕。”
金萧晨:“为什么要去形容一个没有的东西呢?”
“”
玫瑰哭笑不得:“要不把这里留给你们好好打一架?”
莫愁说:“我倒是没问题,就怕某个人临场胆怯。”
金萧晨摩拳擦掌,来了个白鹤亮翅:“谁怕谁是猪!沉舟,你来做裁判。”
“你知道为什么人会有两只耳朵、天平会有两个秤砣吗?因为能双管齐下。所以啊,裁判也得有两个才算完整。少奶奶,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
落荆棘乜斜一眼:“她的权利什么时候由你来赋予了?”
“少爷我错了,要不换你来当裁判?算了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观长脸上的肥肉一直在抖动:“你们还真当我这里是你们玩耍的过家家乐园吗?”
玫瑰招呼俩个剑拔弩张的幼稚男:“好了好了,都别闹了,给观长一个面子。”
金萧晨和莫愁一起收手,异口同声:“听嫂子少奶奶的。”
观长:“”
又拍了拍肚子:“我这个人吧,耐心出奇的好,看你们这架势也不像是普通的窃贼,是不是听谁说我这道观里有什么宝贝,还携家带口来盗?”
玫瑰笑了笑,说:“携家带口还不至于,不过家里两个奶娃娃嗷嗷待哺,的确是需要经济支撑一下。”
落荆棘手负在身后:“听起来日子过得还真是拮据又困难,夫人觉得偷多少合适?”
“谁会嫌钱多?”
落荆棘若有所思。
许沉舟说:“反正来都来了,贼不走空,倒不如一锅端走。”
一锅端?
观长阴冷一笑:“还真是嚣张,知道我这里是哪里吗,就敢这么大放厥词?”
玫瑰指了指上头,淡淡说:“青峰道观,我又不瞎,难不成是你瞎了?”
观长:“”
肥肉把他的五官揉在一起,仿佛白花花的面团,又像是一颗卤蛋掉进了面粉里,眼神一凶,肥嘟嘟的手跟猪肘有得一拼。
莫愁唉哟唉哟了好几声:“某个人之前说什么来着?”
金萧晨把观长方才轻蔑不屑的语态学得惟妙惟肖:“我这个人吧,宰相肚里能撑船,我这个人吧,耐心出奇得好”
玫瑰莫愁金萧晨:“我呸!”
观长撸起袖子火冒三丈:“把枪给我瞄准了,今天不给他们一个教训,还真当我这个青峰观”
连个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叫就从楼上摔下来,好似山峰倾倒,鲜血四溅,当场身亡。踹他的人面目被灯光映照得极其明锐,他说:“现在被你们围攻的,是抗击前线的英雄落荆棘,他的事迹你们都应该听说过。当然,如果你们有任何不服气,完全可以挑战他,生死不论。”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原来当初一直给金萧晨和许沉舟传递青峰观秘密消息的人是他啊。道观里不少人早已看不惯观长的骄奢淫逸拜高踩低,又听到落荆棘响当当的名号,引起一阵拜服,随即毫不犹豫站在落荆棘的这一方。
玫瑰在某个英雄耳边低语:“啧啧啧,不愧是民族英雄,到哪里都有崇拜者。”
落荆棘无声无息撞了下她的脑门:“也包括你吗?”
玫瑰满足他的虚荣心:“是啦是啦,你在外是民族英雄,在内是玫瑰英雄,这个回答你满意不?”
“十分满意。”
正说着话,踹了观长的一个中年道长飞身下来,朝他们躬身,理解周到道:“抱歉,一直都瞒着你们。”
落荆棘说:“能理解,特殊事情特殊处理。”
“贫道无为,原本该是这青峰道观的观长,三年前,这厮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还取代了我的位置,把整个青峰道观搅得乌烟瘴气。他们想要杀了我,结果被我逃走了。我本打算另起炉灶,却在无意中发现他们在私自运送军火。”
无为把他们带到道观的后山,下过雨的小道有泥洼,到处都是水坑,路滑又极其难走。落叶吹得遍地都是,溽热了许久,雨后刮来一阵徐徐的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