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絮絮叨叨的轻声聊,孩子们睡得很熟。
玫瑰点点头,说:“想知道。”
落太太瞬间像个三岁的孩童:“就不告诉你。”
边说还边吐舌头。
玫瑰忍俊不禁一笑:“婆婆,您真调皮。”
“我不调皮你能笑?怀着孕的女人本就敏感,你还东想西想,看看这眉头,皱得跟百年老树的树皮似的。还有这脸,要多憔悴有多憔悴。听我这个生过俩孩子的过来人说一句,深呼吸放轻松,他们父子俩联手,一定是双剑合璧天下无敌。”
有些话就是要摊开来说,才能放肆的聊。
玫瑰说:“公公为人谦和待人有礼,很难想象他打起架来会是什么样子。”
落太太靠在椅背上,似是想起了什么,眼睛里都是浩瀚如星辰的光:“他呀,身上藏了太多的宝藏,我挖了这么多年,也勉强说才看到了十分之一。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让你嫁进落家吗?因为他说,你的身上也有宝藏,而且是源源不断的。”
玫瑰被她夸得双颊晕红:“婆婆,这是您第一次夸我呢。”
落太太脸不红气不喘说:“不,我这是在夸我自己眼光好。”
玫瑰往枕头上多挪了几寸:“婆婆,跟我说说您跟公公的故事吧,我想听。”
“我们都老夫老妻了,没什么事情好说的?”
才怪。
“您就说说嘛。”
仿佛女儿在跟母亲撒娇,还揪了揪她的衣服。
落太太似乎憋了很久,面上还是勉为其难:“那我就随便说说,你呢随便听听。”
浦江的水是如何的彻夜翻滚,落太太的嘴巴就是如何的没停下来过。跟窖藏了几十年的老酒似的,一朝揭开盖子,浓醇的香气仿佛要传遍大江南北。
渐渐地,有人进入了梦乡,也有人开始救人。
整个的过程虽略微有些曲折,可到底还是救出来了。指挥使喊来了一群帮手,一人一枪跟射鸟似的,子弹在空中乱飞,却没有一个打中的。其中几个还往枪口上凑,被自己人打死了。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沛沛,我的乖女儿。”
等在当铺多时的傅掌柜抱紧哭泣不已的女儿傅沛,“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又见父子俩身后没人:“我的女婿呢?你们没有救他吗?”
傅沛哭得稀里哗啦:“秦边想要我不从,柳大急火攻心就想要跟他同归于尽,最、最后被那个挨千刀的秦边一枪毙了”
傅掌柜安抚她说:“只要你人没事就好,你还年轻,又没有孩子,等过段时间爹爹在给你物色更好的。”
“我只要柳大我只要柳大。”
“安静!”
落先生呵斥嗓门渐次拔高的俩人,“此地不宜久留,等下他们肯定会查到这里,城门多了人看守,不适合再出城。你有没有什么安全又合适的地方可以去?”
傅掌柜手忙脚乱:“让我想想”
傅沛抖抖肩膀止住哭泣,有意无意瞟向落荆棘:“我知道一个地方,他们应该不会找得到。”
“哪里?”
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机,有人的地方也有生意。对于一片尚处于水深火热中的地域,有些人为了活下来,不得不卖了自己。有人卖,自然就有人买。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为了方便管控,开了一家欢喜楼。莺莺燕燕的女子迎来送往,不用猜都知道是在做什么。表面上是戏院,里头有赌坊,还有各种黑不见底的私下交易。秦边是这里的幕后老板,可苦于没有能够一口气扳倒他的证据。
傅掌柜连连抬手挡脸,却挡不住飘来飘去的视线,口是心非说:“沛沛啊,你怎么能带爹爹来这种地方呢?”
傅沛无奈:“我也是没有办法,整个虎头城能躲的地方恐怕就只剩下这里。二位对不住了,我保证出去后一定会守口如瓶,不会告诉你们的妻子。”
最后一个眼神还是落在落荆棘身上。
冷清的街道上突然有凌乱的脚步声,满地的水溅得到处都是,吵吵嚷嚷,还抓了几个醉鬼拳打脚踢套问傅沛等人的行踪,病急乱投医。
日头渐渐亮起来,始终找不到就走傅沛的人。秦边便封了城,以特使馆出了贼为由到处抓人,但凡有任何可疑行径的都被抓了进去,是死是活就不得而知了。
有人得意,自然有人暴跳如雷。
“这个秦边,还真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他什么时候把我们放在眼里过?”
留守在城里与之抗衡的一文一武,文文的叫力身正,武的叫卜影斜。
力身正一轻描淡写的话砸过来,卜影斜握着枪,瞪大眼睛急了:“他可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可草菅人命滥杀无辜这种事我绝不允许!”
喊了一批人跟上自己,被力身正拦在门口:“我话还没说完,你先别冲动。我且问你,你这么气势汹汹杀过去,以什么理由?”
“他无缘无故抓了那么多人,还要什么理由?”
“要是搜不到那些人或者他随口扯个谎说人已经给放了,你怎么办?”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这只狡猾的狐狸,次次都被他逃脱。
卜影斜给枪上膛,意气用事道:“那就让他吃子弹!”
“要是子弹能解决一切的事情,还需要道德来约束我们做什么?看谁不顺眼一枪崩了就行,还用得着你来废话?可是力同志,我们被霸权强权奴役得还不够多吗?我们是为人民服务,走的是文明民主得道路,他们越是蛮不讲理胡作为非,我们越要冷静自持强化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