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当其中的月便是在杀鸡儆猴,不过当时的玫瑰并不清楚妖王的杀心。如今却细思极恐。玫瑰似痴如呆笑了两声,神情却是万般的悲鸣沉苦。
“玫儿。”
裹挟在疾风狂啸中的呼唤落进玫瑰的心上。
玫瑰往后退了两步,双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不要过来。”
突如其来的动作把落荆棘惊愣在原地:“好,我不过来,你也别往后退。看着我,只看着我。我还有些话想问你。”
玫瑰目光澄澄看着他:“你问吧。”
“垃圾里是淘不出金子的。还记得这句话吗?”
玫瑰笑了笑,:“当然记得。”
这是她嫁给他之后她闹得最凶的一次。起因很简单呀。那她心血来潮给他收拾书桌。桌上刚好摆了一本书,这句话被他划了出来,墨水浸在薄薄的纸张上,晕染了字母的深度。
合上书,下头叠了不少张纸,无一例外都是这句英文。苍劲沉稳的笔力透尽纸背,越往下看越是潦草,跟草书没什么区别,到最后一处时,右下角都被划破了,只剩下一团冷冰冰的墨水。
他从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
可当时她并不懂,只是觉得一句话而已,有什么好生气的?后来才知道,有人写了封匿名信,指名道姓要送给他,上头就是这么一句话。他连晚饭都没有吃,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呆呆坐了一个晚上。她也辗转反侧不能入睡,在书房门口耍了好大的脾气。第二,他什么也没,整理好自己下楼陪她吃早餐。
落荆棘:“你当时对我,垃圾里淘不淘得出金子我管不了,可你是我的丈夫我就得管。同样的,你是我的妻子,我不能不管你。”
一个宠得理所当然,一个闹得无法无。
玫瑰笑:“我又何尝不是?”
可妖王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害人不浅。催眠她跳山崖不成,就操控自己的手给自己一个了结。好高明的自杀手段,好厉害的栽赃嫁祸。只要她死了,妖王就可以把所有的责任推卸给圣女。一点点妖化落荆棘,把仇恨发泄在神仙两界上,还真是两全其美一举两得,无形中为自己报了仇。
脖子上的力道又重了,呼出的气息薄弱不堪。玫瑰深喘了口气:“落荆棘,你爱的是以前那个笨笨呆呆的我,还是现在这个患得患失的我?”
脚下打滑,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玫瑰顿觉头重脚轻,眼前的空漆黑茫然,一眼望不到头。虚幻的影子在眼前或深或浅的飘浮,跟雪落无痕似的,一闪即逝。
风声刮得厉害,耳朵都被冻得通红。
“玫儿!”
落荆棘浑身仿佛一道璀璨耀目的锋芒,兜里的辛夷花叶感受到主人如潮涌俐的惊涛骇浪之声,也迸射出锐利锋沉的粼纹波片,造房子似的在玫瑰身下堆出一坚固如焊铁的冰凌。
最后,落荆棘接住了她,两人摔在冰凌上,在万丈悬崖症在寂寥夜空下深情拥吻:“口头上的爱太轻太薄,没有丝毫的分量。”
后来,她又看到那位作者的另一句话。他:无言的纯朴所表达的情感,才是最丰富的。
他用强烈深切的意念,把她从鬼门关救了回来。如果这不是爱,那什么又能称作爱?
“玫瑰,你睡了吗?”
冬荷搓着手在外头跺脚,试图以此取些暖。
玫瑰:“睡了。”
冬荷:“”
一把推开她的门:“宋玫瑰你个专门坑饶女骗子。你要是真的睡了,就不会应我的话了。”
分析得还挺有理有据符合事实的。
冬荷浑身哆嗦,嘴皮子在抖,牙齿也在打颤:“好冷好冷”
玫瑰挪开半个身子,把暖暖的被窝盖住她的手和脚,一针见血:“大半夜过来,肯定不是一时兴起吧。”
目光挪到她身后背着的浅色布袋,里头胀鼓鼓的,看样子是装了不少好东西。这几日除了忙碌救治伤员,其余的时间她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忙活着什么。
冬荷咬了咬下嘴皮,把布袋拉到跟前,手指在动:“你先答应我不许笑,不然我就不跟你了。”
难得见她这么扭扭捏捏手足无措,玫瑰手肘撑在膝盖上,托腮,故意笑:“你不提醒我还好,一这么,我就忍不住要笑。你还没我就笑了,更别你一开口。”
“”
翻白眼吐舌头,掀起被子就打人,“宋玫瑰,你给我闭嘴。没良心的,信不信我趁落荆棘不在把你打残?”
玫瑰被她的三脚猫功夫折服,:“行行行,怕了你了。我答应你不笑了还不行嘛?”
“这还差不多。”
犹豫着掏出自己粗糙劣质的半成品,一闭眼一伸手,仿佛豁出去了般,“呐,快给我想想办法。”
“这个嘛”
“怎么了?是不是救不了了?可我还没对它怎么样呀,玫瑰你可要帮帮我,不然我就、就我就哭给你看,哇呜唔唔唔唔”
“冷静冷静,不要像狗崽崽见到主人一样激动。”
“我没有激动。”
等等,似乎有什么不对。
玫瑰一手掌倒扣在她的头顶上,吸引她的注意力:“先告诉我,你想把这毛袜子送给谁?”
“这哪里是毛袜子,我织的是围巾!翡翠色的围巾!”
“哦哦,好的,是围巾,你不用重点强调。”
一本正经的言语搭配戏谑诙谐的表情,徐徐在玫瑰的嘴角漾开,深意满满,“可我怎么记得莫愁最喜欢的颜色是藕粉色?”
冬荷冷冰冰否认:“谁我要送给他了?翡翠色多好,他怎么喜欢那么娘兮兮的颜色?而且翡翠色多大气多清奇?你对不对?再了他一个大男人,干嘛跟藕粉色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