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又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相聚的过程,而不是面对敌人的恐惧。
长生没有来,让玫瑰稍稍放了心。
昨夜,落荆棘单独留下长生:“你不用去。”
没有解释,没有原因。
长生早有所料,点点头:“我不会成为你们的累赘。”
若非出了这件事,她恐怕早就被安置在囊城的某个安全的地方。跋涉千里,对于长生而言或许还能支撑,可刚出生的孩子抵抗能力不强,也不适合长途奔波。再加上她是哺乳期母亲,需要营养供给,才能让孩子拥有充足的营养。
穗穗是青秋留给长生的念想,把他健康抚养长大,是两人相爱一场的最好回答。
一想到外头的龙潭虎穴,玫瑰回眸看三个男人:“要不要比一场?”
孔知洛摊摊手,表示:“来之前,九歌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沉着冷静切勿冲动。”
一脸妻管严的姿态,还乐在其中。
玫瑰:“”
果然是吧九歌哄回来了。
莫愁更是直接把落荆棘推出去:“我从没赢过少爷。”
落荆棘则说:“我没赢过你。”
玫瑰:“”
冬荷暗暗吐槽这三人没出息,积极配合道:“比什么,我们来一场?”
玫瑰说:“谁先把厅长抓住。”
擒贼先擒王,有了他在手,还怕逃不掉?
冬荷应得响亮。
玫瑰挑了挑眉:“不问问赌注是什么?”
冬荷回答像极了十多岁还在玩过家家的小女孩:“谁输了就罚她倒立喝水。”
玫瑰存了心要逗她:“不,比这个要好玩一点。”
“倒立磨豆腐?倒立切豆腐?倒立炸豆腐?”
这孩子,真是三句不离老本行。
玫瑰眼神一撇,让她意会。来回几次,冬荷终于聪明了一回:“让他们倒立做刚才我说的事情?这个好玩,我可以直接认输吗?”
无辜躺枪的莫愁:“”
玫瑰饶有兴味一笑,附耳说:“难道你就不想看高高在上的落荆棘做这件事?”
冬荷的眼睛立马亮起来:“这可是你说的哦。”
话音才落,玫瑰立马被一双长臂牵走,还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待久了,容易得痹症。”
玫瑰抿唇,在外人面前给足面子,掐着手忍住不笑。
孔知洛竖起大拇指。
莫愁表示什么都没听到。
冬荷:“”
你如果见过成堆成群的蚂蚁是如何占满一棵大树的话,就会明白监牢外是何等密密麻麻、摩肩接踵的壮观光景。蚂蚁跟人一样,都在试图把眼里的一切啃得连渣滓都不剩。
玫瑰抚了抚盘成髻的玉簪,娇巧灵动的狐狸髣髴在对着半明半亮的天空笑。
玫瑰说:“今天的天气凉爽宜人,适合松松筋骨,对吗,诸位?”
落荆棘:“嗯。”
冬荷说:“那个家伙的脑袋交给我了,莫愁你不许插手。”
自从嫁给莫愁后,冬荷为了能跟他有共同话题,时常陪他一起练武,久而久之,功夫长进不少,还能时常一起切磋。
虽然如此,莫愁还是不放心,找借口说:“那我给你开路,剩下的再交给你。”还不是照样助她一臂之力?
孔知洛孤家寡人一个,开始自暴自弃:“要不你们先打着,我去上面睡一觉,啥时候日头上了正中,我再下来替你们收拾残局?”
众人一个眼神横过来,他无奈摇摇头,道:“这年头,连玩笑都不给开了,你们啊,真是不解风情不懂幽默不爱谈笑风生咯。”
不想再听他废话,落荆棘和玫瑰并肩飞出去拉开大战之幕,莫愁和冬荷紧随其后。孔知洛替他们断后,功夫也是五人中最好的。
清风白云松林间,半道砂子掀红尘。不问世人多蜚语,只为问心于无愧。
一场大战下来,五人皆有所伤。玫瑰身受煞气的掣肘,仙戒的威力未能发挥正常水平。半途曾一道被煞气左右,险些丢了左臂。幸而有落荆棘,一手金枪一手刀,一招一式矫健如雄狮,不落半点人后,逼退不少凶神恶煞的警员。
战到一半,从天降下一个男人,脑门正中扎了一撮长发,蓄了小胡须,满脸阴沉。后背背了一把又宽又厚的屠夫刀,二话没说猛朝落荆棘砍来。戾气极重,招招欲夺人性命。
孔知洛从另一个方向赶来,抵挡不到几分钟又被攻击而来的警员枪林弹雨般的紧逼,交战于廊下。三人逐渐处于劣势。哦不,他们一直在劣势中奋勇顽抗。
冬荷一心要拿下厅长,纵然腿上中了两枪,也像个目光精锐的小兽一般死死盯着他,趁他从重重保护的盾牌后头走出来,拿起身旁的绳子,以迅雷般的速度缠住他的大脑袋,用力勒紧,像拖垃圾般把他从尖石沙地中一路拖拽。
有莫愁在,她可以肆无忌惮的蹂躏这个没有半点骨气的厅长。浑身嗑出血,他疼得哇哇大叫。可既然踏上做坏事这条路,那就得做好有一天会被人如此对待的准备。这一条血路,是他该还给那些受害人。
有了他为人质,谁还敢擅自动手?
只有一人除外。
蓄了胡须的男人看起来有一定的年纪,一直对落荆棘穷追猛打,从里打到外,从城里打到郊外,从灼灼白天打到暮色渐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