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村把人皮面具拿下来,在掌心里翻颠。
冬荷怒吼:“鬼才开心!”
熟睡的穗穗被吓醒,立马放声大哭。
木村睁开小眼睛,亮堂堂的瞳孔里仿佛装了什么不可多得的宝物:“好可爱的小朋友,来,让我抱一抱。”
他的脚边立马多了个子弹砸出来的窟窿,莫愁的枪口冒出黑乎乎的薄烟。怎么回事,这枪口本该刺穿他的心脏,可子弹的方向却调转到了地板上?
他再靠近,莫愁立马射击。枪口却被直接堵上,哗啦啦几声,大如牛的力道把枪身碾得粉碎。喉头沉滞,一双手箍住他的命脉,晃过冬荷焦急的神色:“赶紧给我停手!不许动他!”
“小妹妹,你着什么急,我又没说会杀了他。”木村阴鸷如寒冰的笑脸却跟这句话格格不入,“你也看到了,刚才可是他在一直挑衅我,对我出手的哦。”
冬荷冷哼:“那也是你活该!”
“啧啧啧,你们还真是喜欢胳膊肘往内拐。”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孩子,本就细小的眼睛还继续眯起来,“把他给我!”
莫愁胸口的气息浮动异常:“不、不要让他动穗穗”
“穗穗?好名字。”
要是能用来做阴祟人,想必很是不错呢。
一节又尖又细的短针管高高举起,晃动在里头的液体沉靛得发出阴寒幽光:“让我想想,是该从他这里下手呢”尖针在他的喉咙口来回移动,“还是从他这里呢?”莫愁感觉到耳骨上一阵冰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冬荷已然乱了阵脚,心思纷杂:“我、我警告你不要乱来,玫瑰的琉璃仙戒可不是盖的!”
木村又像是收获了一个天大的消息:“琉璃仙戒?是个好名字。”
当初他费尽心思想要拿到这枚戒指,虽然没成功,却寻到了另一个法子来研制活体实验。这么多年,终于让他小有成就,孙思捷只是个初次品,小雉也不过是个加量版,真正厉害的阴祟人还没出来呢。
“想保住他们二人也不是不可以。”时间浪费得够多,也该进入正题,“去,把琉璃仙戒拿给我,兴许我一高兴,让他们活下去也不难。”
此刻的他们在他眼中,就像是掌中的麻雀,生死命途都掌控在他手中。
冬荷恨得咬牙切齿,好半晌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这话可是你说的。”
莫愁想出声,喉结反被操控,稍一用力就能捏成齑粉。
院子里的人也不知何时中了招,一片东倒西歪。你挨着我,我靠着你,谁也抬不起力气。
青秋扶着长生,两人背靠小马扎,彼此依偎。两人的掌心里都是方才拽扯捆邪网的绳子所留下来的伤痕,来不及处理,一堆的伤痕,累到不可计数。
长生突然想起玫瑰玩笑的两口子,唇角弯了弯。
青秋时刻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想到什么开心的事儿了?”
“是想到了一件。”
“哦?说来听听。”
长生还没开口,病房里头传来了枪响。猝不及防,惊了一群有气无力的普通人。
院子距离手术室有些距离,只能隐约看到有几道人影。莫愁的嗓子带着滔天的怒火:“住手,你这个鬼东西”
里头肯定出事了。
两人想起身,脑袋一阵凌乱的晕眩,视线开始模糊,仿佛被浓雾遮住了前方的一切。
丽姐说:“你们不要动,空气里有曼陀罗的粉末。”
吸入过多会致人昏迷,严重者会当场死亡。
可他们管不了这么多,青秋从口袋里掏出一随身携带的小型军用刀,长生看到后也有些惊讶:“你还留着?”
这是她在他满十八岁时准备给他的成年礼,只是他当时在国外。后来两人重归于好,他便讨了回去,跟荷包一样随身携带,从不离身。这玩意儿表面上看是锋利清锐的刀子,实际却是个可有可无的模型,除了当摆设,根本没什么大的用处。
忽而觉得不对,脸色沉重:“你要做什么?”
青秋笑了笑,目光移到她身后,表演得天衣无缝:“别过来!”
长生立马做出保护他的姿态,直到身后一声闷哼,她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当。
她:“”
划伤了自己的腿,强迫自己凝神屏息:“丽姐,长生我暂时交给你了。”
“青秋”
手抻过去,只碰到荷包的一角,冰凉的地板让她心生寒意。
挂在头顶的月儿弯如弓弦,浓密的黑色消退了些许,渐渐透出几抹微光。天快要亮了,危险也更加靠近。
冬荷站在手术室外,左支右绌下还是敲了门:“落少爷,少夫人的情况怎么样?我们很担心。”
耳朵贴在门边上,没有半点动静。
尖细的针管在冬荷眼前晃动,威胁无所不在。
冬荷咬了咬唇,重新组织语言:“少爷,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可要撞门了。你可要闪开些,不要呆在东北角,把你撞飞了我可不负责。”
对此,木村用唇语丢出一个字:撞!
冬荷的白眼翻出天际,撞门前还在说:“记住我说的话,我要撞了!一、二、三”
孩子抱在肩头,心里在默默祈祷,一定要听懂她的弦外之音,不然可就白费了她的小心思。
手术室的门毫无预兆开了。
冬荷惊愕失色,目光随着门缝的距离逐渐上移,深色眼瞳里的幽沉比夜幕还要深邃。
这是要闹哪样?她还没有开始撞就翻车了?那偷袭木村的事情岂不是要功亏一篑?唉……她果然不适合耍小心机。
门继续移动,失血过多的玫瑰安稳如泰山站在她的面前,还对她抿唇轻笑说:“冬荷长大了,都懂得给人画地为牢了。”
这夸奖的话要是在计划成功后说,倒真是心口如一恰如其分,可偏偏失败了,着实让她好一番难为情唉叹气呢:“你的伤怎么样?有没有伤到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