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抱他,用了很大的力气:“不用担心我们,记得照顾好自己。”
用最稀松平常的话表达心头最深的惦念。
青秋亲了亲穗穗的额头,又摩挲长生的肩膀,一切的眷恋与深情尽在不言中。
镜头一转,最喜欢拌嘴的一对从昨晚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莫愁强压心头的不舍,主动开口:“要不,我们也”抱一下吧?
手还没伸出来,就被冬荷瞪了下去:“到处都是人,我可不想那么招摇。更何况你是要走的,留下我一个人独自面对那些调侃,太不负责任了。”
莫愁想想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那、那我们握个手吧。”
以前刚在一起的时候,手都舍不得松开,掌心里常常浸满汗水。
冬荷别扭得把手塞到裤兜里:“又不是刚见面,握什么手呀?”
莫愁更加忧郁了,心里藏不住事儿:“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我、我已经想通了,不生就不生,大不了以后咱们领养一个就好了。”
动作夸张、语速急切,像在飘浮不停地烟囱上装了喇叭。
冬荷没想到他连这一步都想到了,又怕他说出更雷人的话,忙堵住他:“给我闭嘴吧!”
扭捏了几下,这才反问他:“你真是这么想的?”
莫愁点头如捣蒜:“我发誓,如果我刚才所说的话里有半句虚言,就让我”
“好了好了,我信你还不成吗?”
笼罩在心头的阴郁被这阵凉爽的风吹散不少,给他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服,“我觉得领一个的话”
莫愁立马接过话茬:“你要是喜欢,领养多少个都可以。”
为表决心,当场就想拉着冬荷去收容无家可归孩子的院子。
积极得有些可怕。
冬荷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劝住他:“领养的事情以后再说,我还没考虑好,你也不许偷偷做决定,听到没有?”
见她恢复回曾经火辣椒的面貌,莫愁又是惊又是喜,答应得比风都要快。
冬荷碰了碰他的下巴,浅色的胡子有些扎手,却不得不说很适合他。摆脱了娃娃脸的青涩稚嫩,却多添一股独特的成熟魅力。
莫愁这几日一直忙东忙西忘了刮,怕伤着她,想把脸移开,却听到她说:“留着吧。”
怕他听得不真切,还补充:“挺合适你的。”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行:“还是剃了吧。”
省得继续被一些小姑娘觊觎。
一时留一时剃,搞得莫愁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他这憨憨又有些蠢萌的样子,冬荷噗嗤一声笑出来,话语里却都是满满的警告:“胡子我可以给你留,但不许去招惹其他的女孩子!”
莫愁颇有些委屈:“我没有啊,一直都没有。”
冬荷想说,你是没有啊,可不代表别人不会眼巴巴凑上来了啊。唉,自己的大白菜,险些被一头虎视眈眈的猪给拱了。等等,还有可能不止一头呢。
昨天她特意向阿婆学做了当地特色的面皮锅巴,方便他们随身携带和食用。刚出锅,她就迫不及待抱了一些回来,想着让他先尝尝。半道看到了他,似乎是来寻自己的。还没打招呼,就被另一道突兀的声音盖住。
那姑娘羞答答的,话还没说两句就被莫愁不耐打断,一门心思朝她这个方向走来。
众人依依惜别,除了两个形单影只的男人。
被压迫久了的金萧晨像是要急切撇清关系,拨腿退开两步:“抱歉,我也有人来送。”
一个长相秀丽的女子,齐耳短发,对着金萧晨又是嘘寒问暖又是关怀备至,生怕其他人不清楚他们二人的关系。
落荆棘连眼皮都没掀,偏金萧晨不知死活,还在老虎头上拔毛,从嘴上到行动都在极致的炫耀。
一旁的长生轻哄穗穗,心道:这位金先生还真是有胆色有勇气。
青秋斜起一抹笑:穿貂皮的人只会炫耀貂皮的美。
且看他怎么作死吧。
落荆棘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慢悠悠开口:“饼里洒了辣椒粉。”
金萧晨刚把最后一口饼吞进肚子里,闻言,脸色大变,胃不自觉一抽,目光沉沉盯着短发女医生。女医生无辜表示:“你不能吃辣椒粉吗?不早说,害得我加了大半瓶呢。”
金萧晨:“”
呕吐声无比惨烈。
这就叫什么?行有不得,反求诸己。永言配命,自求多福。
出发的时间一拖再拖,可该来的人还是没有来。
长生替玫瑰解释:“手术应该还没有结束。”
冬荷说:“要不再等等?”
可再晚下去,就耽误接下来的行程安排,无法按时抵达长沙。
深邃的目光静静凝视村口的方向,少顷,翻身上马,沉音震透整个山谷,回音涤荡:“出发!”
冬荷又朝村口看去,心跟翻煎饼似的:“这是怎么回事?”
空中又掀起一番凛冽的沙尘,长生拿起面纱遮住穗穗的面孔,说:“昨天半夜,小雉急匆匆跑来找玫瑰”
天气炎热,酷暑难消。有一位伤员的伤口就是这么被感染,还化了脓,病情急剧恶化,必须立马动手术。玫瑰知道后立马前往手术室,擅长内科手术的主刀医生都不知跑哪里去了,丽姐也不见了踪影。病人直接痛晕过去,手术刻不容缓。
玫瑰当机立断,提出自己持刀手术,让小雉从旁协助。两人都是半生不熟的生手,一个观战经验丰富实战经验为零,另一个则是连手术室都没进过,更别说实操。
幽暗的天色渐渐露出晨曦的微光,随后天光大亮。玫瑰替伤员缝下最后一道伤口,不止站了多久的双腿麻得好似肢体已脱离,眼睛闪出好几道星星。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小雉高兴得手舞足蹈,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不知多少次。
玫瑰短暂休息了几分钟,被外头的白光刺到了眼睛:“多少点了?”
小雉说:“不清楚,应该蛮晚了。”
又看到玫瑰近乎自虐的举动:“你干嘛去呢?”
玫瑰没时间等虚软的双腿找知觉,扶着墙尽最大的能力走出村口。心口被烫得厉害,一路蔓延至眼眶。怀表就在口袋里,跳动的指针如同锥子砸在胸口上。她不敢看时间。等双腿的血液流通了,她拔腿就跑。可等待她的,是漫漫黄沙和一山还比一山高的叠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