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荷问:“哪个穗?”
长生答:“稻穗的穗。”
又看向玫瑰:“至于大名,我跟青秋商量过,就劳你们烦个神。”
玫瑰立马谦虚的表示自己无能为力,还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落荆棘,言之凿凿道:“胸中有墨的人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落荆棘看了她一眼:“那就叫李岁。岁岁平安的岁。”
玫瑰:“”感觉脸被打得好疼。
冬荷:“”还可以这样子?谐音?
莫愁:“”默默地不敢发表意见,却在心里想着以后给孩子取名还是自己来吧。
长生琢磨出了门道,和青秋对视一眼,这么多人中,只有他们最捧场:“挺好的。”
其余人纷纷投来一个惊诧的目光:你们确定?
不过既然小豆芽的亲爹娘都表示能接受,他们何必来操这份闲心?
小豆芽忽而一笑,扯住落荆棘送给他的满月礼一把自制的小木刀,两边的刀身上还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山河湖泊,哈喇子从嘴巴滑下来,咿咿呀呀个不停。
长生说:“看来我们穗穗也很喜欢这个名字。”
冬荷被小豆芽萌化,迫不及待伸手过来:“给我抱抱给我抱抱。”
通过这些天的惨痛教训,冬荷已然学会了如何把小孩子抱得稳当妥帖又不会惹他哭闹。
青秋拍了拍莫愁的肩膀,饶有兴味道:“加把劲。”
莫愁老脸一红,支吾着不知该说什么。
落荆棘看出了端倪,找了个理由支走欲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金萧晨。玫瑰收到落荆棘不动声色的目光,把小豆芽还给长生:“我们先去照顾伤员,晚一点再来看你。”
冬荷也成为医疗队的一员,听到玫瑰这句话,自然也没理由再待下去。
妻子一走,剩下两个丈夫也不可能久呆。
从小山坡下来,冬荷跟在快步往前走的玫瑰身后,满脸不解:“不是说要照顾伤员吗?来这里做什么?”
一堆乱石头,走得满头都是汗,又热又陡,太费劲了。
玫瑰找了个相对阴凉的地方,转身问她:“你是不是跟莫愁说了什么?”
冬荷没听明白:“什么说了什么?”
玫瑰把口里的意思明朗化:“关于繁衍下一代。”
“这个事儿呀。”冬荷大方承认,“是啊,怎么了?”
“他怎么说?”
冬荷用手扇风:“生不生孩子取决于我,他的意见没什么作用。”
事实是,这个消息如五雷轰顶晴天霹雳,一直到今日他才反应过来。
玫瑰没再多说什么:“回去吧。”
另一头,青秋问反射弧偏长的莫愁:“你打算怎么办?”
结婚生不出孩子跟结婚不生孩子是两码事,结局也是千差万别。冬荷做出这样的决定,的确是很少见。
莫愁挠挠头:“由她吧。”
脸垂下来,树叶的阴影落在他的身上。话虽是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他不是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意味着什么,只是见她那么喜欢小孩,可又无法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血脉,心头不免有些遗憾。
落荆棘把他的动作尽收眼底,说:“无家可归的孩子那么多,为何非要自己的妻子受尽苦楚?”
三张面孔露出各氏震惊,尤其是莫愁,仿佛被浇了一瓢冷水,驱散燥热的闷寒,整个人通体舒畅。
是啊,要个孩子有何难,领养不就成了?
金萧晨扶额:“你们一个个的,搞得我也想取个老婆来疼。”
膈应在心头的郁结散去,莫愁顿时笑嘻嘻:“我可以让冬荷给你介绍介绍,她们护士队里可有不少好人家的姑娘呢。”
金萧晨大言不惭说:“可我觉得女医生更加适合我。”
又把主意打到玫瑰身上:“荆哥,让嫂子给我介绍介绍呗。”
玫瑰在落荆棘去了前线后,自学医术,术业专攻,弥补落荆棘遗憾的同时,也把亨利先生的精神继承并发展。他们的存在如同一颗颗启明星,无形中照亮了不知多少前途迷茫的人的路。
人生的不期而遇太多,可机会只有一次。
对于她的决定,没有任何人反对。冬荷还说:“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落荆棘不说废话,只用行动来支持千里迢迢送来了不少医学类的书籍,整整一牛车。
据青秋透露,运来的这车医书里,大部分都是他亲自去搜集的。试想一下,这位天生倨傲又寡言少语的男人,得下多大的决心,才愿意放下身段去请人把这么重要的书籍让出来,或者不惜费重金买下。
只要是她的事,他都习惯了亲力亲为。
玫瑰深受感动,为了不辜负他的信任,她用了一年的时间,攻克他人需要耗费四年才有可能学有所成的知识。加上丽姐和战地医生的信任,准备在年底的时候给他来一次测试,通过了,就可以获取实习医生的资格。
这也是她这一年无法跟在他身边一起冲锋陷阵的主因。
落荆棘倒背着手,一针见血:“不可以!”
谁也不许耽误她的实习资格考试。
金萧晨:“”
青秋和莫愁为他还未成型就被扼杀在摇篮里的计划表示深深的默哀。这孩子脑瓜子也是不灵光,非要挑这种时候。
被全方位碾压的金萧晨心有不甘,双手叉腰,露出了一抹自信之笑:人不渡我,我自渡!
三天后,漫天黄沙的人行道上,不少人在匆匆送别。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声,带着依依不舍的深情。
长生抱着孩子,头上还绑着刚出月子的防寒布。离别在即,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言明心头的挂念。
青秋说:“让我再抱抱穗穗。”
长生点点头。小豆芽刚碰到父亲,长生就感觉身上多了股猛力,把她往前一拽,一家三口就这么紧紧抱在一起。长生眼眶一湿,为人母后,心绪的起伏果然很大。
兜兜转转终于走到一起,却因战争不得不暂时分离。
长生往他兜里塞了东西,说:“给你准备的,路上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