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既然克里斯主动送上门,这个大仇,他必须报。
被玫瑰他们救下来后,他先是借口打扫卫生,潜入克里斯的房间。随后,偷听到打手们跟克里斯的混战,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就捡起一个装饰用的橘子,砸向门口,把打手们引走后,他冷着一张脸,不紧不慢走向克里斯。
满脸血痕的克里斯,像一条被丢弃在岸上垂死挣扎的鱼儿,没了水,鼻翼在急促的翕合:“救、救我……”
一手指向保险柜,里头散出来的东西金光闪闪,足以亮瞎人的眼睛。
“好啊。”
东来一手把他扶起,眼神凛冽,藏在腰后的水果刀猛地刺中他的要害,一刀毙命,“下辈子吧!”
他之所以说跟踪玫瑰,就是为了制造不在场的证明。至于那把相近的刀,真的不是他故意藏在他们房间的。
东来大仇得报,对于自己的命途也不再珍视:“你都知道了,要怎么处理我,悉听尊便。”
金萧晨看着沉思不语的玫瑰,一时间也没有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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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落,浓郁海上升起了月牙。满空的星星,晶莹闪亮又璀璨明晰,映落在广阔无垠的海水中,荡漾出无数斛漂亮的珍珠。
玫瑰站在甲板上,任凭海风拂过面颊,摩挲戒指,思索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诡异现象。
有脚步声靠近,黑影落在她的脚边,没有靠近。
玫瑰没有回头,只问:“他们都吃了吗?那可是我最拿得出手的几样好菜。”
身后有温热的胸膛靠过来,半环住她,挡去迎面吹来的风:“为夫很是满意。”
玫瑰惊了下,旋即打他:“神出鬼没。”
又看他身后:“孔先生呢?”
“走了。”
“这么快?去哪儿了?”
落荆棘摩挲她的脸颊,笑:“这是一种病。”
啊?
没头没脑一句,让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安抚你的夫君,才是你该做的正经事。”
“……”
原来是醋缸子又打翻了。
整个人被他泅着,又是在偏僻的角落,没什么灯光,被吃了好几下豆腐。玫瑰忙捂嘴,不肯给他亲:“等下口脂要没了。”
“等下给你补。”
“不行!”
猫着身子抱住他,跟他谈条件,“除非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落荆棘由着她:“问吧。”
“你跟孔先生,是不是在找什么?”
落荆棘挑了下眉:“为何有此一问?”
“克里斯的保险柜。”
据东来所说,不论打手们如何逼问,克里斯死活不肯吐露保险柜的密码。等他们一走,克里斯便挣扎着打开那个保险柜,似乎要拿走里头什么重要的东西。
“东来亲眼见到里头藏了一个雕色繁复的匣盒,上了鎏金色的小锁。可等我们后来被请到克里斯遇害的房间时,里头的东西却不翼而飞了……”
必然是有人趁人不备,不问自取了。
等等,这么又被他忽悠着跳到另一件事情上:“你告诉我,是不是盘问了那几个打手?还有孔先生的出现,你们是不是在秘密筹划着什么?”
“是。”
回答毫不含糊,却让玫瑰不知如何往下问。
落荆棘敞开外衣,抱紧身形娇小的姑娘:“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玫瑰摇摇头:“不用了。”
知道你伤疤的人,才会更疼你。
谁也不知道,当初的他是以何种心情踏上漂洋过海的异国,也更不清楚,归国后的他又是以何种心态面对国人麻木的情绪。
当时的心有多绝望,此刻的自己就有多心疼他。
玫瑰几不可闻叹了口气,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了。”
落荆棘低头,把她抱得严丝合缝,不留半点缝隙,脑海中却闪过好几个片段。
“你这个小娇妻,有卓识远见,将来必定不同凡响啊。”
彼时的孔知洛惬意挥着扇子,说出来的话却格外有深意,像极了捏指算命的神卦,“倘若她对你是真心诚意的,那么这把刀足以祝你披荆斩棘,可若是……”
“她不是那种人,我相信他。”
斩钉截铁的语气,带着毫不犹豫的成分。
孔知洛耸耸肩,不予置评。
二人把视线重新落回桌面的金丝楠木匣盒,锁被撬开,可里头还设置了另一道机括,复杂又诡异,难以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