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说着玩的。”说着已走到楚云身旁,就要走上前了,忽然又冒出一句:“我有没有穿过一件白色的衣裳?”
“你素来红衣加身,哪里有什么白衣裳。”
“是吗。”他似乎自言自语,分明藏了一套白色的纨素衣裳,鲜洁如霜雪,大小正是自己的身量……
苏情走在楚云前面,也没有刻意再去想那衣裳,“对了,听说梨州发生了瘟疫。”
“听说六月一场大雨,山体滑坡,河水暴涨,冲毁了两岸房屋,人畜死伤无数,加上天气灼热,因此发了瘟疫。”
“没想到,王爷也忧国忧民起来了。”
看似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让楚云起了忧思,“你……”
“早知如此,我就是丢了性命也要把这江山夺来给你。”
“陌,十几年了,你该放下了。”
“夜陌”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放心,我不会对他怎么样。”他回头蹭了蹭楚云的肩膀,又变成刚才的玩笑模样,“唉,你这府中依旧这般无聊,走了。”
楚云从来就以为夜陌便是苏情,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才改了名字,他也是还知道苏情身份的那为数不多的人之一,说起他们的关系,苏情和楚云本是表亲。楚云的母亲便是前丞相之女,苏情的姑姑,先皇的贵妃。
“芸姑最近还好吗?”
“放心吧。”
芸姑便是那位贵妃,世人所知道的这位贵妃也曾深受先皇恩宠,只是在漓王年幼时便生病离世了,苏家也就此满门倾覆,至于罪名不过祸因皇权。楚云对苏情一直心存愧疚,只能尽量弥补他,至于那女子的离世,楚云只希望苏情永远不知道真相。
这一愧一恩,自是无人知。然两者之外,更多情,早已明。
“你去哪里?”
“去见一个朋友。”
从来没听说苏情会有朋友,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楚云也不过问,只是“苏情”这么久在翠鸢阁闭门不出,这一出现楚云总觉得心里不安。
“我没能治好她,就算吃了母亲的丹药到最后也只是回天乏术,我知道她在王府并不开心,一定想家了,她很喜欢那些竹子,所以我让它们载着她回家了……”
这些话楚云并没有说与苏情听,反倒是苏情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难得正经起来,“王爷节哀。”
“嗯。”楚云看着这园子里的花草难免触景生情,“记得带你回来的时候,这些花开得正好,我以为你是开心的,月儿,你到家了吗?”
苏情笑了笑也就穿过了回廊,就像一阵风,来也无影去也无踪。
竹筏离开沚城的那天,苏情怎么也想不起那女子来,收到生死门的消息才知道原来是漓王府的王妃去世了。
谁也不知道那竹筏漂到哪里去了,也许真的就是回家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