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家的水仙就是个恋上自家姐妹的神女。
我觉得吧,断袖尚可接受,然这血亲嘛,想想都鸡皮疙瘩掉一地。
为表我身心健康,无心同她交好至那等地步,日后我便刻意捉弄她,只求让她断了对我的非分之想。
待她飞升上神离了凤凰山,我这心里最常惦记的反倒是她。
那日在蓬莱,青辰仙子一味讨好示弱很有她当年风范,我亦睹人思人方对那青辰无端多了几许亲善。
如今想来,委实可笑。
然这可笑,又何止此一事。
子墨在玉屏拜师学艺,三姐在玉屏守着她心爱的男人,唉,难怪子画姐姐要说我糊涂。
我勾着头,心里难受得紧。
说完了三姐,再来说道说道伍子墨。这可真是个坏东西,哭着求着要当我夫君,背地里却偷偷同三姐暗度陈仓,弄得我好似真就瞧上了他?
子画姐姐颔首连连。
我绞着袖子同她讲,我这个人吧,什么亏都可以吃一点点,唯独这不给面子的亏,一点点都吃不得。伍子墨这番做派,便是很不给我面子,我,我不能不计较吧?我不能不难过吧?我的面子我做不得主吗?
子画姐姐和风细雨安慰不少,又俯身在我耳畔,絮絮叨叨责骂子墨不懂事,不该不给我面子云云。
我叹了叹,大抵是子墨顾忌与我也有半个媒妁之言,怕惹火了三姐的多愁善感,这才独独不同我联系。既是为了我三姐,好似又怪不得。
子画姐姐郎朗一笑,拍拍我手背,道:“小柒呀,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哦,凤栖有个池子,四季恒温,你可要去洗洗?”
这亲姐姐同大嫂嫂吧,就好比姨母同姑母,总总不能殊途同归,简单一个池子就将我这面子匆匆给打发了。小姑子果然是比不得弟弟亲厚。
我闷在池底,吐出一串泡泡,洗洗就洗洗吧。
凉亭强行忍住没流出来的泪,此刻再是抑制不住,扑哧扑哧可劲的流。伍子墨这个人也好,伍子墨这个事也好,我到底还是有点在乎的。然在乎归在乎,若要同姐妹争男人,那,那我宁可断了这份在乎。
我呜咽得甚是痛快,池子忽地跳下一个物事,骇得我抹了泪,顺着浮力稍稍仰起脖子一看,一只手已近到我咯吱窝里,捞了我就往泛着光的池面上方游。
我咕噜咕噜,张嘴就是水泡泡,呛得我半个字都喊不出。
一出水面,劈头盖脸还是一顿好骂,骂完了又是一句穿透力可达灵魂深处的探问:“伍小柒,你干什么?”
我揉揉猩红的眼睛,大哥这张脸,原是斯文,眼下略有败类之猖狂。
是以,斯文败类。
骇得我好半响方回过神同他提点道:“那个,那个伍小岸,我,我失恋了。虽算不得刻骨铭心,也还不到寻死觅活的情境,可也是恋呀。你好歹可怜可怜我,将我当个寻常失恋女子,给我几句安慰便好,委实不必弄得似是自己失了恋,哦,不对不对,你嘛,如今已是不能称之为失恋,你若出事,该说被绿。”
我一懵就喜欢“伍小岸”“伍小岸”的叫,他晓得我素有这个癖习,果然不同我计较:“伍小柒,你,你……”伸出一手在我头上无力拍了拍:“你这个样子吧,我,我放心了。”
我嘿嘿一声干笑:“倘若不是你咋咋呼呼将我从池底捞出来,何止你放心,我都是要放心了。唉,火候略欠,难过尚存,我心里苦呀,伍小岸。”
伍小岸讪讪:“我的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