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笙原定用过晚膳后,再回九霄云天,然他这厢打算还是被久不露面的白鹤给搅浑了。
这活泼少年如今进我凤凰山已是寻常事,扑腾着翅膀就将林中散步的我同北笙逮了个正着。
“殿下,殿下让桀訸一通好找。”
北笙的脸甚是难看,我倒满心感激这个不懂情事且眼力又不咋滴的少年。
“天君急令,请太子殿下即刻返回九霄云天,商议明日朝会之事。”
北笙那张甚是难看的脸如此方有了些许好转,只是磨蹭着不动,白鹤少年一通好急:“殿下!”
北笙皱了皱眉,这才开始与我话别,我很是乖巧的无论他说什么都一概点头,点到他无话可说后,一侧的白鹤少年慌慌张张插来一句话:“伍小柒,别忘了下次带我去打狐狸。”
我点点头,白鹤少年一声欢呼。
我哎呦一声拍拍脑门,用力太猛真真是害人又害己。
好在,这条喜欢说情话的白龙终还是走了,这夜,我睡得格外踏实,再睁眼,满满一屋阳光,金灿灿的。我伸了个久违的懒腰,决定去找绥风。
“小柒呀,玉屏有什么好?”
绥风躺在院角斑驳的旧藤椅里,甚是为难。
玉屏是娘亲母家孔雀族的居住地。
神魔大战前,孔雀族居玉屏以东的南艋国,后因战火蔓延,孔雀一族死伤惨烈,南艋国也在激战中毁于一旦,战事结束后,族长带领幸存族人迁居玉屏。
玉屏比不得南艋国壮观、富饶,称之为国,略略头重脚轻;称之为山,愧对逝去英魂,几番含糊,就成了玉屏。
当初天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认下两段姻缘,除去真心疼惜女儿,更因了娘亲是出自玉屏的一只孔雀,包容为上。
我支支吾吾唉声叹气:“唉,你晓得的,子琴姐姐成婚嫁过去时,我凑巧未出生,娘亲又素日的游手好闲,莫说带着孩子们回母族看看,饶是她自己都少不归宁,我,我还未去过,这好不好的,我哪会晓得?”
绥风打了个懒懒的哈欠,从老藤椅里坐起,慢悠悠道:“玉屏不行。去凤栖吧。上回蓬莱之行你走得匆匆忙忙,不是还没去成吗?”
如此一说倒也在理。
玉屏我未去过,凤栖我也还未去过,若凡事皆讲究一个亲疏远近,子琴姐姐自是没有大哥同我亲厚。便是定了凤栖。
我一路小跑回屋急嗖嗖的动手打包行礼。
出门在外,比不得家里舒坦,各式物件旁人备得再齐当,也总有用起来手感不对的落差,还是将可用的东西一并带了去的好。
我一边絮叨一边忙活。
绥风眉头狠狠一皱,整张脸塌得不要不要的,就听他痛心疾首道:“小柒呀,你去凤栖顶多也就住个两三日,你,你将整间屋子打包了是要做什么?”
我环顾环顾,顿是吓了一跳:“兴奋了,兴奋了。”
又忙不迭的将各式打包好的物件原样放回去。
这一来一去费力又费时。待我赶到凤栖时,天已擦边黑,远远看到一个身影在山门口徘徊,走近一看,果然是大哥。
“小柒又长高了。”
伍小岸有许多口头禅,每一句口头禅对应一个人。“小柒又长高了”是他对我的口头禅,虽则我三万岁长成如今这副模样后真未再有过任何变化。
我咳了咳:“大哥也长高了。”
伍小岸一愣,我嘻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