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大人审了两天,都没得个结果,再审下去只怕我命都没了,即便是冤枉了,我也得先保住命。”
不得不说,崔福还挺认同这个观点的。不轻易冤枉人,也不会刻意牺牲自己,在这宫里干活的能维持这样的心已是不错。
他挥挥手,让属下去采买司拿人,另外转头嘱咐慎刑司的管事:“仔细些养着,殿下心善,见不得无辜的人死。再过两天就是中秋夜宴,可不能出岔子。”
“晓得了。”
宁寅很快被人带来,他心里一颤看着地上还未干涸的血迹躬身对崔福行礼:“崔总管。”
“宁管事。知道为何把请到这儿来吗?”
崔福低头看着自己茶碗,吹开热气,依旧是轻柔又冰冷的话语。宁寅心里有底,面上却不动声色:“崔总管您吩咐。”
崔福抬头,看向他身后健壮的宫人。那宫人心领神会,直接上前把宁寅的手一扭,破势他整个人跪下:“崔总管,您这是……”
“宁管事,我也是没法子。太子妃殿下只给我三天的时间查这案子,这已经过去两天了。你是唯一的线索,只得委屈你了。”崔福扬了扬下巴,那宫人熟门熟路的把宁寅抓起来,和另外一个人配合,用铁环锁住手腕。铁环连着铁链,一下便吊到空中。
崔福走到宁寅面前:“宁管事,现在你想起来了吗?”
“崔总管……”
“没关系,慢慢想,咱们还有的是时间。”
崔福知道进了慎刑司的人,没几个扛得住的,只是没想到这宁寅居然这么软腿子,还没上大刑呢就把所有事情都招了。说起来,这宁寅也是个小老鼠而已。
宁寅是采买司管事宁启的侄孙,采买司这种油水多的部门,多少人削减了脑袋想要挤进去,这宁启也不意外。所以当时宁启能的进采买司,那是花了大价钱的。但钱不能白花呀,所以得想办法赚回来。
一开始只是虚报采买金额,后来宁寅出个主意说是他们这样虚报,每次就多个几十两、几百两的,何时才能填补家里的亏空。还不如从宫里拿些东西出去给家里,让家里找黑市卖掉,一下子就是几千甚至上万两的进账。
一开始宁启不同意,这毕竟是掉脑袋的活。但后来太子妃元宵节落水,之后又大病一场,宫里乱成一锅粥,没人也没精力去管理这些事情。宁寅又跟宁启说了几次,就把宁启给说动心了。
宁寅生得一副还算不错的皮相,他观察红香许久,知道她管理的是无人问津的几个院落,再有心接近,这事就成了。
崔管事拿着香薰过得简报递交给苏季青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日的请早,明天就是中秋夜宴,苏季青正在试穿中秋夜宴上的日月龙凤袍。
“你跟我说吧,我没时间看。”苏季青面前数着三个大铜镜,让她从不同的角度看见自己的样子。
崔福这才把事情的经过都说清楚,苏季青听完之后沉默良久,开口道:“我算到了是负心薄幸,却没想连心都没有。查查看,采买司近些年的账,让慎刑司的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是。”
苏季青看着铜镜里刻板的日月龙凤袍,抿着唇在宫女的帮助下脱下来:“我记得堂和中给我的衣服里有一件千里江山裙?”
“是。”
“把那件拿来吧,试试看那件。”
果然千里江山裙的款式和颜色都比之前的日月龙凤袍更符合苏季青的口味,敲定了明日穿的衣服,苏季青再和宫女商量明日的妆容和发髻首饰,一直试到下午宇文京墨从外面回来。
宇文京墨的目光从上到下略过,最后定格在她殷红的唇瓣上。
“怎么?”苏季青见他不说话,不免开口问道,“不好看?”
宇文京墨顶着那一张一合的红唇,上前一步把人扛起来就往里屋走。宫女抓住想要跟上去的玉瑞,默默退了出去合上外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