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和中送来的心里说,从黄老板这个突破口,布坊的生意逐渐有些规模。陆檀溪的织布机比老旧织布机速度块,织出来的布也更好,现在除了黄老板,别家成衣坊也开始下订单了。
还有就是钱老板这边正积极拉拢他入商会,另一边却想着使手段给他一个下马威。阿二锦江就在半夜时抓到准备放火的小贼。只不过扭送官府之后,那小贼说是自己误入的,死不承认受人指使。
下一步,堂和中打算扩大布坊,向外招女工,把产量提上来。
物美价廉是打开市场和占领市场的最佳方法。
“一届县官帮小贼开脱,闻所未闻。”
“李锐近几日没给你消息么?”苏季青提笔开始给堂和中回信,对于扩大产量她是支持的,现在布坊已经能自给自足,不需要她这边再给银两过去,扩大产量就意味着会有盈余出来补贴荒莽山,这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嗯,那小子从码头人头税开始查起,抓了码头一干人等,审问结果这几天也该来了。”
“要不要堂和中这边帮忙?”
“帮忙?”
“像苏州商会这样的,牵连甚多、涉及面广,其中还不有一城城守参与,肯定要做假账的。但是这真账在哪,用的什么暗语,只有内部人员知道。”
“那个钱永存既然敢邀请堂和中加入商会,先不说真心与否,至少是一个机会。从堂先生这里入手,让他从内部找到真账,再交给李锐,李锐这边不就事半功倍了?”
“倒不失为一个办法,我原想着等中秋夜宴过了,带你南下苏州。”
“我们去苏州?”
“嗯。一是江南道:荆州、苏州、胶州明年的盐、铁、煤、官方航运等皇商招标即将开始;二也是带你出去散散心。”
宇文京墨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向牧云栩,只见她双眸闪烁,仿若星尘入眼,灵动非常。她不止一次的说过自己不想困在这华美的宫殿里,带她南下苏州的决定十分冒险,若是堂和中在那儿与玉瑞那个小丫头里应外合把她带走。
宇文京墨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留人,但他看着她一脸期待的样子,心立刻软了下来。他抓过她的手握在掌心:“苏州商会一事,如管中窥豹可见一斑,我和父皇商量今年江南道的皇商招标,必须亲自过去监看,了解情况才好。”
苏季青点点头:“是应该如此。我朝承平日久,有些人就忘了好日子是怎么来的,心也就飘起来了。这个时候是应该打压一下。”
她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江南道的盐、铁、煤、官方航运这四项,拿下其中一项都意味着白花花的银子。盐、铁、煤这些都是别人经营多年的,不好去抢。但官航这一块,刚刚出了纰漏,正是好时机。
苏季青在给堂和中的回信里也略略提到这件事,让他先考察一下今年想要参与竞标官航的商户有哪些,其中有多少人和苏州商会有关系,又有多少是新商户想要什么试水的。
宇文京墨看过回信,也没阻止她的打算。堂和中的生意越大,越和官方打交道,那么牧云栩和自己的联系就会越多。他不管牧云栩赚这么多钱究竟是为什么,哪怕是为了以后复国也好,他都有办法对付,他现在要的是牧云栩不离开。
两日后,慎刑司那边总算是问出一点东西来。有个打扫的小宫女说自己曾见到红香姑姑和采买司的宁寅管事走得很近。慎刑司赶紧把消息告知崔管事。
原本就在一旁监看的崔管事抬起眼皮,看着那身上已无一处好皮肤的宫女:“早说也不至于受这般罪。好好的姑娘,今后放出宫去该如何是好?”
他说话轻柔,语气却透骨寒凉,他走过去,深处两根手指抬起小姑娘的脸:“说罢,你为什么瞒着这事儿呢?”
“奴……奴婢……”
“小姑娘,太子妃殿下心善,留你们一条生路。把事儿说清楚,养好伤,跟着其他人一起出宫,还能重新做人。若是被丢出宫去,别说伤养不好,落下病来,这往后的日子可没法过了。”
谁都不敢要一个宫里的罪人的。宫里放出去的人,都会成为各世家争相聘请的对象,因为规矩好、能干事、人也拎得清。有些管事、姑姑出宫去就会被世家请去教导公子或者小姐规矩。
但罪人可就不是这个待遇了。
那个小姑娘浑身都在抖,她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中年人,微张开嘴:“奴婢,也不确认。不敢冤枉他人。”
“哦,那为何现在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