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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太子,我能怎么看?”苏季青转了转扇子,宇文京墨却不放过她,被盯得有些发毛的她不得已开口道,“诚如信中所说,能从根上就烂的地方,不会清廉到哪里去的。朝廷每三年换一次城守,可这么多年了却没察觉官兵额外收税的事情,可见这事儿的源头不在地方,而在中央。”

有人能悄然控制苏州的城守任免,以保证每次换城守时都是自己人,能对上粉饰苏州的太平和繁华,对下继续细水长流的贪腐,小贪虽不大却依旧逐渐腐蚀着国家。能够影响到城守任免,这背后之人的影响力已经涉及到吏部了。

宇文京墨看着手里的信,这只是一家之言,甚至不能算得上是证据,若是轻举妄动只怕会打草惊蛇。他看向对面事不关己,悠闲地不行的牧云栩:“那栩栩认为该怎么办?”

“怎么什么事儿都问我,我是一个只会种花种草的闲人。”苏季青搁下扇子,凉凉的说道,“这事儿不该去跟你的父皇商讨么?”

自元宵节之后到如今已有大半年的时间,宇文京墨大概摸清楚当下牧云栩的脾气和性子。除了不再有夫妻之间的亲密之外,牧云栩任何时候都是好相处的,她嘴上说着自己对于朝政漠不关心,但凡有大事却不落下,她会毫不犹豫跟他说自己的看法和解决之道却并不强硬要求说一定要这么做。只说自己提供另外一个思路,看看哪个方法可行。而绝大部分时间,她所说的方法都温和一些。对于她不熟悉的事情,她很少开口,保持着观望的态度。

宇文京墨说不上更喜欢哪个牧云栩,是之前帝王之威雷厉风行的牧云栩还是现在这个温和疏远的牧云栩。他从牧云栩手上顺走一块吃到一半的糕点,笑着离开小院。

宇文昌蒲这边等到宇文京墨一说完便冷了脸。宇文京墨递上去一杯茶:“父亲,生气只会伤着自己。”

“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做?”

“现下还没有什么头绪,但可以肯定吏部肯定不干净,而且那人隐藏得很深。”

“哼,朝廷给的俸禄还不够多吗?都说高薪养廉,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宇文昌蒲说着,还是摔了手里的茶杯。

“这事儿不能莽撞,儿子以为先暗中探查,掌握证据再一网打尽才好。”

“嗯。这事儿交给你来办。”宇文昌蒲自己看着打碎的茶杯,又心疼地弯腰将陶瓷片捡起来交给一旁的大总管:“拿去瓷器所,让他们修一下吧。”宇文京墨刚想离开就听到自家老父亲开口道,“我听底下人说,你和太子妃已经大半年都没同房了?”

宇文京墨仿佛被拎着脖子的猫整个人警醒起来,他转身看向父亲:“父亲,这是我和栩栩夫妻间的事情。”

“这是你们小夫妻之间的事,也是国家大事。消息能传到我这里就能传出去,若是让有心人听见了,他们可不管这是不是你们夫妻闹别扭,他们只会说我们过河拆桥甚至再提旧事。”

“这些年提起旧事的人从来没少过,都被栩栩给挡回去了。只要栩栩自己不愿意,旁人说什么不过就是饭后闲谈,根本不必在意。”

“那你呢?就这么僵持着,你也乐意?”宇文昌蒲看着儿子,十分头疼:“我也不是真催你们,但你们也不小了。该有个孩子了吧?我十七岁就生你了,你现在都二十一了,儿子!”

事情演变到最后是变成了老父亲催生,宇文昌蒲回想起半年前牧云栩想要和离的决绝和儿子的痛彻心扉的悲痛,又不放心的劝道:“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你们两现在都不住一屋子,什么时候能和好。实在不行,你就不会用点特殊手段?你要是担心事后她怪罪你,我来行了吧。”

这已经是露底的明示,宇文京墨垂下眼帘,依旧没搭理这茬,倔强的模样看得宇文昌蒲头疼。他挥挥手让宇文京墨下去,一副看到你就头疼,赶紧给老子滚的表情。

等到宇文京墨走后,宇文昌蒲对着一旁的大总管招招手:“安排下去,若是快到中秋那两人还不和好,中秋家宴那天就往他两的酒里下药。找那种最轻的药就行,到时候两人丢一张床上,我就不信了!这事儿你亲自去办,不能出差错。”

大总管是从镇国公府就跟着的老仆,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处理完最让他头疼的家事,宇文昌蒲又看起奏折来,仿佛刚才因为没能抱孙子而焦头烂额的人并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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