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庆前来传话:“小姐,主人让你去去前院。”
费蓉儿的起居生活都在内院,往前院的次数,一月不会超过三次。
她随有庆到前院,一入正堂就注意到一个很久未见的人——朔风,朔风跟凯风一样,也是随从哥哥多年,只是常年在外,很少回家。哥哥坐在正座,凯风也有座位。
她刚一坐下,费珣就对她说:“朔风一直在京城替我办事,此次回来交差,顺便带回来一个消息,我觉得或许对你有用,就把你叫过来了。”
朔风见主人示意,向大家说道:“如今大蜀安康,礼乐盛行,京城教坊也正广揽天下精通音律之人,若能被选入,不止拥有丰厚的待遇,还能有机会成为乐官。往后若进益长足,跻身顶级乐师之列,也不失名满天下。”
费珣颔首,转向费蓉儿问道:“妹妹对此是否有兴趣?
费蓉儿一听“京城”二字,脑子里灵光忽现,什么也都不想,独想起那个人来。与其这样相思枯等下去,不如先去京城,万一就真的遇见他了呢?
她的内心是何等兴奋,但听哥哥问话,尽力保持了镇定,说:“我区区一介女流,哪有那么高的志向,不过近来我的琴技切无进益,教坊汇聚了天下最好的乐师,他们技艺至高,倒不如去见识见识,就当精练技艺,将来好为哥哥弹更好听的曲子。”
费珣暗喜,正色道:“此乃你自己的事,为兄不便替你作主,你可要细致酌量。”
费蓉儿使劲点头,“嗯!”
费蓉儿走后,费珣终于开怀大笑,对身边之人道:“真没想到就这么一说,她竟然答应了。我还在想,她要是没那个想法,我该用什么样的话说服她。”
凯风轻声问道:“小姐去教坊固然是好,但怎样能让她……与皇上见面呢?”
一旁的朔风笑了笑,说道:“你是有所不知,孟昶整日歌舞升平,贪图享乐,小姐琴艺不凡又有倾国之貌,还恐不得见?”
费珣正襟危坐,摆摆手道:“凯风问的没错,送她去教坊是第一步,下一步就要安排他们相见。痴心指望教坊是无用的,那些忌妒心强的伶官未必会带她入宫,要确保万无一失,教坊的几个部头,你必须去打点一下。”
“是!”朔风应了话,略微谨慎地说,“不过属下一直有个疑问,主人为何多此一举,不托人直接将小姐引见呢?勿怪属下多言,教坊艺人这个名头……”
费珣瞥了他一下,收回眼道:“其实她志不在宫廷,若强行送她进宫难免会记恨于我,只能采取此迂回之法。教坊女身份虽是低微,却不是没有先例,孟昶的宠妃李艳娘,原本就是个舞伎。你想想看,蓉妹较李艳娘如何?既然李艳娘能跃居德妃之位,蓉妹自然会出谷迁乔,只要能安排相见,她受宠是必然的事。此事你不必操心,你照办就是。”
“是。”朔风回道。
“送她去教坊以后,有何重要情况务必及时与我预闻。”费珣举目望向大门之外,“复国大业不能全指望她,结交权臣、联络邻国也不能耽搁,如今之计是多管齐下,先打好了根基,到时才能一呼百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