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章 忠孝(1 / 2)段无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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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地四面环山,高山峻岭环绕之中,是一片狭长的平原,而成都城正如蜀地的心脏,蟠踞在平原腹地,自古蜀开明王朝在此建都以来,已历经千年风雨。这座城市的历史与文化,繁荣与富庶,奠定了其在蜀地的绝对统治力。

当今的成都城,作为蜀国的国都,其间屹立着一座皇宫——天启宫,天启宫建筑气势恢宏,在离城很远的地方就能望见。

张行孜回京复命,一路经大安门入城,宣德门进宫,经过一座座雄伟的殿宇,来到承乾殿之侧九顶堂。

承乾殿是皇上的寝殿,九顶堂是皇上处理一般事务的地方,原本并无此堂,皇上不想处理任何事务都得去神武殿那边,就令将殿内原先的书房整修后命作九顶堂,便于在此看书,听奏报,批奏文,此外也用作对臣子的非正式接见。

堂内九龙宝座上,正端坐着一位宽脸阔额,眉眼细长,体态微微发胖的人,他穿着赭黄色龙袍,居高临下,自有一种无上的威严,他就是——大蜀国当今皇上。

皇上孟昶,今年四十二岁,他十五岁登基,已经做了二十七年皇帝。他登基之初沿用先帝“明德”年号,三年之后改元“广政”,如今已至广政二十四年。

皇上天容蔼然,一见心腹爱臣张行孜,更如常人一样,先是嘘寒问暖。他兴致盎然,然后又急不可待地听取汇报。

张行孜禀道:“方士名录计十人,微臣已一一寻访,这是寻访笔记,请皇上过目。”他将笔记交给公公游金安,由他呈予皇上。

“你先说说,结果怎么样。”皇上还未接过笔记,便迫不及待地问。

张行孜直言不讳,“所谓方士,不过是一些欺世盗名骗子,徒有虚名罢了,皆并无特异之处。”

皇上眉头一紧:“你是说……没有一个人……被你相中?”

“对!他们无非假圣人至理,掩人耳目,行招摇撞骗之事,并无真实本领。”张行孜侃侃讲道,“皇上请细看笔记,其间言论破绽极多,言过其实显而易见。”

皇上扫了几眼笔记,已经非常失望。

而为皇上举荐方士的游金安,在旁边更是难堪,那一批方士可是他千挑万选出来的。他心中暗骂年轻人,不仅做事不动脑子,说话也不会委婉一点,也不怕惹龙颜不悦。

游金安自皇上践祚伊始,即在皇上身边服侍,算得上天底下最了解皇上的人。张行孜并不知道方士是他举荐的,当然以张行孜的性情,即使知道了也是如此直言。

皇上很失望,但对爱臣十分信任,叹声道:“具有真实本领的方士,寥廖若晨星,一般不会轻易露面,也不会有那么好请。寻访的事也只有先放一放,以后再说。”

从皇上的话意来看是仍然属意方士之术的,张行孜也不能再说什么,他静静地站着,等待皇上别的安排。

“行孜,”皇上很快又发话了,“朕向来器重你,一直想要给你个职位,但你是知道的,作为一名武将,若要擢升,军功当必不可少。朕考虑再三,决定先让你去源州历练历练,待将来有建功立业的机会,再派上你去,你觉得如何?”

张行孜从小就以父亲为榜样,盼望有朝一日能够披坚执锐,驰骋疆场,他勤学苦练多年,终于有用武之地,夙愿即将实现,喜悦与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连忙谢恩道:“臣领命,谢皇上栽培。”

皇上很满意,看着他说:“源州武定军节度使高彦俦,他战功卓著,曾与你父亲交情不浅,朕下旨与他,他定会悉心教授,也只有派你到他麾下朕才放心。”

张行孜感激莫名,皇上又道:“你去峨眉山一路辛苦,先回去好好休息,就两日之后启程。”

张行孜的父亲在广政八年去世,那时他年纪尚小,而他刚一成年,皇上就立即召他侍卫左右,朝廷上的人都清楚,皇上要提拔他只是迟早的事。

张行孜拜退皇上,出宣德门后驾马向金马坊驰去。

张行孜的家便在金马坊,原为检校太尉府,张父去世后改称张宅。张父为官清廉,宅邸装饰并不奢华,因为住的人少有几分冷清,反显得房子大了些。

张行孜的母亲年逾五十,去年身体出了些问题,行动不是很方便,就一直伏枕在家,由两个佣人服侍。张母心态极好,对现在生活十分满足,她常教育儿子“知足不辱,知止不殆”。

一进家门,张行孜就大步前往母亲住处,但将到房门口却变得轻手轻脚,他确认母亲没有休睡,才喊了声:“母亲,我回来了。”

张母当前最期望的莫过于见着儿子,一听他的声音,向外回喊道:“孜儿……”

张宅的佣人,焦四婶打开房门。张行孜进屋,见母亲手撑着床沿就要起来,连忙上去扶她坐到床榻。

张母伏枕快有一年,期间张行孜多次请求太医来家为她诊看,太医都说不是大病,只要她保持心态良好,按时服药,多加休息,自会完全康复的。

张行孜从袋中取出一包东西,“母亲您看,我带回了峨眉雪茗,您喜爱喝茶,这是孝敬您的,我现在就为您泡上。”

张母满脸喜气,“孜儿最是有心,出门还记挂着娘,我刚泡了一壶茶还没喝呢,总不能将那壶倒掉吧,先放在这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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