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二郎先是揉了揉眼,随后擦了擦嘴角那一串儿亮晶晶这才跟着鹤羡进了屋子去。
“为何迟到。”
“路上耽搁了。”
“门口遇到了个瘟神,被他缠住所以迟了。”
鹤羡正经神色答道,何二郎打了个哈哈回答道。
夫子抬头瞪了一眼打哈欠的何二郎。
“你怎么跑来我这儿了?我这可容不下你这尊神仙,去别处吧。”
夫子将头移开,不愿再看何二郎。
“我祖母叫我来的,你要赶我走,就去与她说,她要我走,我立刻便就走。”
何二郎依旧没个正经神色,不过夫子听到他说起那位时脸色变了变。
“你不惹事,便就随你去哪,我拦不住你,也不想拦住你。”
“嗯,我不惹事。”
何二郎摸头傻笑着。
“你呢,什么名?又怎么迟到的,莫说赶路耽搁了,说个清楚明白。”
“黄老莫生气,他是咱家乡下的后生,前些日子书信寄到了我这,我家中也就只有这一个后生,还望黄老多加照拂。”
学堂进来了一人,何二郎看见了他立刻将头别到一旁去,鹤羡看见了他身子僵直,站在原地未动半步,夫子看见了那人咳了两声后,还是迎了上去。
“梁公公来我这做什么?”
黄老走上去问了一句。
“来找我这后生,他乡下来的,不懂规矩,还有许多要学的地方。”
梁公公笑了笑,依旧是客套模样。
黄老看了看梁太监身前的鹤羡。
“今日就先饶过你们。”
梁太监已经给了他一个台阶下,此时还犟脾气那得罪的人就多了,日后,指不定自己就在这学堂里待不下去,所以他也只好顺着台阶下。
“那梁太监帮你没好事,不要理那太监。”
何二郎一眼便就看出了梁太监的心思,连忙拉着鹤羡出了门。
“嗯,知道了。”
鹤羡点了点头。
黄老与梁太监此后在屋内交谈了什么他们两个没听见,倒也不想去听什么。
……
……
半月后,春满月登台唱了一出雁门关,唱的具体怎样,发挥如何,鹤羡与何二郎没去看,便也就不知晓其中内情,不过听说留下的十三人中有她,倒也让鹤羡安下了心。
“悲,喜,爱,恨,愁,痛。”
“奈何,黄泉,三生,遗憾,放手,忘断。”
“你就留在这京城里,不走了?”
书房里点着熏香,烟雾袅袅,遮住了交谈的人面。
“也许走,也许不走。”
提笔人回答了一句。
“你还是个孩子。”
“离开京城那一刻,我便就只能成为大人模样活着,只有像个大人,才能未我死去的家人复仇。”
“别做什么傻事。”
站在窗前人回了桌前,低头望向还在题字的那人。
“江头明月琵琶亭,一曲悲歌万古情,欲时当时断肠处,只因江水是遗声。”
“你懂这其中意思吗?”
“不懂。”
“所以我才要当面问她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