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道光二十年后,洋人在这中国里也渐渐多了,再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原本瞧热闹的那群闲人也将心思收了回来,自个儿做着自个儿的事来。
黑船,在这中国江河上来来往往,喷着黑浓的烟雾。
钢铁做的船儿坚硬,挤得清朝那些木船没有什么地儿可以停靠。
木船渐渐地,退出了江河,有点儿钱财的财主都去买那洋人造的木船,不愿再投入精力造传统的木船。
船业沦陷,洋人大规模的入侵中国的商业,这清朝贸易逆差加剧,白银哗啦啦地流向了洋人的囊里。
这一次,洋人赚得的银子可要比签订那《南京条约》多上许多,也要更加地长远些。
鸦片烟儿的正常流通渠道少了,毕竟上面的大官开始查这事儿了。
洋人有枪,这清朝的兵们也有枪,为了不撕破脸皮,也算做给上边的人看,鸦片贩卖转入了地下。
你要抽,我便卖给你,大家不说破,就相处的自在,也不用担惊受怕,被抓进那牢狱里。
上面也要吃鸦片,下面只要做得不过分,那些官们都是选择睁一只眼儿,闭一只眼儿的处理。
禁烟这事,说是说的好,可落实下去的,确实是寥寥无几。
“黑烟又来喽!”
“黑烟来,捂口鼻,支棱儿两条腿,跑也跑不掉!”
孩童在码头打闹着,一艘又一艘的大船停泊在了港口,他们指着那船,说着自己胡乱编的童言。
金发碧眼的洋人驱使着奴隶下了船,小孩子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只晓得那拿着鞭子的洋人很凶,一不高兴便会抽打那些奴隶。
一个又一个的包裹被运输下了黑船,小孩被巡逻的洋人警卫给赶走。
“洋人大屁股,下船朝哪花楼钻!”
小孩子做着鬼脸,嬉皮笑着。“去去去!小屁孩们给我一边儿玩闹去!”
洋人刚刚下了船,又来了一波人,瞧着打扮,有些势力。
上身藏青色开衫,下半身穿条藏青大腿裤,手上戴着几个扳指,有玉有银制的,不过做工颇有些粗糙。
他们一来便就将闲杂人给驱赶开了来。
就连那些原本在巷角在叫卖的小贩也被驱赶走了。
他们究竟运输的是什么,也就只有他们自个儿晓得,但大概也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
“货齐了?”
“齐了,你们的卷呢,没卷,我们可不能将货给你!”
送货的洋人会说中文已经不稀奇了,毕竟洋人在这中国内行商,不会说上几句中文那是行不通的,不然,你都不晓得会被别人敲杠成那般。
洋商人精明,这中国商人自然也不傻。
威尔.金发行的商卷在这鸦片行当里流通了起来,虽说观望的人占了大部分,但他们也想趟这次的浑水,因为可以赚钱,何乐而不为呢。
此次的交易大部分都由那洋人负担,他们不用出上太多的钱与力,只需要打通各地的关系罢了。
再说到那商卷之上,这不仅仅是权衡洋人与清朝贵族们的砝码,同时也是为了防止另外一件事儿的发生。
若是有人被抓了,上头顺藤摸瓜得到的,也不过是这些没有价值的纸张,那银子,也好好地呆在威尔.金的库里,只要威尔.金不说,旁人是不晓得那仓库的具体位置的。
“给你,还以为我是那些个审查的不喽,那些个儿有我们哥几个这般聪明,也不会到了如今,也禁不住烟了。”
那着藏青开衫,走在最前的一人从洋人手中接过一份单子,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尔后按下了一个手印。
“好了。”
这人是道上混的,自然不会规规矩矩的将单子递到洋人面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