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再来!这次,我眼珠子都不转的盯着,就不信你还能将那串铜钱子儿给变没了!”
有人拍着自个儿身前那张小木桌,将方才被身后女子喂到嘴里,那一颗颗紫皮儿花生米吐到了地上,又搓了搓眼皮子,死死望着那快手李的黝黑的双腕。
“哟,这位爷嘞,怕是要让您失望了,小的只备了这个节目,这后边儿的才是好戏呢,若各位爷都瞧我这节目,怕是过不了多久便会打哈哈,觉得没什么趣儿了呢。”
快手李朝着四座鞠了鞠身儿,尔后收拾收拾自个儿带来的家什伙,弯着腰,出了席去。
此后又上来了一队说书的,但是显然没像那快手李般,吊起这在场所有人的胃口,至少,那洋人便就不喜欢,因为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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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戏法、说书又有什么好瞧的,连西洋的魔术一分也比不上,你说对不对呀,金?”
蔡胥起了身,袅袅扭到了威尔.金的身前,躺在他怀里,嘻嘻笑着,还朝着他那嘴中放去一枚剥了皮儿的荔枝。
“魔术与中国戏法不一样,各有各的技巧。”
“你这般说我可就不开心了呢,这稀里糊涂便就过了的玩意儿,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瞧把你们一个二个迷的。”
蔡胥娇嗔地点了点威尔.金的嘴,手顺着抚过他的面颊,最后停留在了他的下颌处。
“你这样不好呢,这宴会还未散去,等会私下与你说。”
“好,你吻我一下,我便就不说了。”
蔡胥闭着眼,等着威尔.金俯身下来的那个亲吻。
“好了,回你的座位上去吧。”
威尔.金轻轻吻在蔡胥的额上边儿,尔后将她从自个儿身上扶起来,将她送回了坐上去。
那快手李前脚才刚刚迈了出去儿,可这耳朵,还听得见席上的交谈,他听见那蔡胥崇洋媚外的声儿后,恻恻的瞧了一眼,吐了一口唾沫星子儿在地面儿上。
......
“你可以在这里唱一曲吗?”
威尔.金端着酒杯,起身走到了婉清身旁,埋低着头问道。
“可以的,不过今日未携那琵琶来,怕是...”
婉清不想扫兴,但瞧见了方才蔡胥那一幕,让人也着实提不起兴致来。
“我有你要的那个东西。”
威尔.金身后走出一侍女模样的人,手中执着一把琵琶,瞧着样子,还要比婉清此前那把崭新上不少。
“那就献丑了。”
人家将琵琶都拿出来了,再做推辞,便就是扫了众人的兴儿,婉清也挪开椅,接过了那侍女手中的琵琶。
“这里的各位也许听过小女子唱的曲儿,若是听过的,也麻烦您耐着性子,再听上一遍儿来,指不定,又有别一般的滋味儿。”
“小女子今日便唱一曲儿‘赏荷’,也算应了如今的景儿了。”
搭弦,奏声儿,这吴侬软语便缓缓泻了出来。
“强对南熏夏日长,虞弦一曲蔡中郎。
琴鹤二童忙侍奉,一个儿打扇一烧香。
忽听一声佩环响,闻报夫人出画堂。
相公啊,久闻六律音通达,今朝请教到书房。
《风入松》误奏《思归引》,缘何错乱按宫商。
夫人啦,我撇下旧弦谈不惯,新弦不比等家常,那言语之中把哑谜藏。
旁侧雪春忙进酒,夫妻对坐好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