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转身去找了个帮忙壮胆的云府,两人又抬了一坛酒过去。
“这俗话说,一醉解千愁,二醉事好办。主子有这般灾难,作为从小看着主子长大的小随从,咱俩是不是义不容辞该挺身而出,助殿下一臂之力?”
九州走着走着躲在了云府后边,本来是两人并排抬着酒坛子,这下成了一前一后的竖排了。
“殿下还长你我几岁,咋会是我们看着殿下长大的,反过来才成?”云府道,但听了九州的馊主意,两人的意见居然一拍即合,重在一块儿了。
九州:“你个傻头,我们到殿下身边的时候是不是小孩子片片?”
云府:“是。”
九州:“那咱咋不是看着殿下长大的,不然看着什么长大的,闭着眼睛就长了?难不成看着殿下的这几年你一点儿都没长?就是我们看着殿下,我们也长大那意思。快走快走,不然一会儿殿下就跑了。”
云府将信将疑哦了一声,原来九州说长大的是自个儿,不是看着的那人。云府看着远处亭子里暗自伤感的主子,加快了脚步。可转念一想不对啊,刚刚九州儿子还在旁边走着的,现在咋成了自己一个人走前头。而且闭着眼睛睡觉确实是长了十几年的啊,难不成九州他每天都睁着眼睡?但还是颠颠颠走在前头钻进那六角亭子里。
“二殿下,早好。”九州先在前头,酒坛子轻轻放在了桌上。
“你们来干什么?”南名晚看了眼那个酒坛子,明明只让他们送小小一壶来,也没让他们添酒。远离了白一心,度过了那段短到可以忽略的头痛期,现在赏着金灿灿的秋景,心情好得很。看得入神了,远远望去才像个黯然神伤的望妻……奴婢石……
“坐吧。”南名晚见他哥俩是要留下的意思。
“殿下可是在为白姑娘忧心?”九州见南名晚没撒火,从云府后头钻了出来,腚子刚一坐下就差点让南名晚喷酒出来。哪壶不开提哪壶。南名晚压着不咳出来,脸微微呛得发红。
“别提她,就因为她,非说她自己活不长了,把将军府搅得鸡犬不宁,乌烟瘴气的。”随手丢了酒杯到桌上,都是白一心她一手造成的。
“嗯?”云府揣着手长长的吸了一大口气,细细的闻了闻,没有啥咽气土气的。他每天都在仔细吩咐要打扫干净,扫得挺好哒,该夸赞加赏钱了。
“殿下,将军府干净着呐,没养鸡养狗,也没冒烟啊,火房离这里好远的。”云府呼吸着新鲜空气,舒畅极了。
南名晚:“……”
“你坐下!”九州一把将云府拉了坐到旁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他九州胆子和白一心一样肥,就用不着带着云府这憨货官家来了,不帮忙算了,还穷惹事。“你闭嘴,我来说。”
九州开始大刀阔斧,滔滔不绝的开着话匣子跟云府解释:“事情是这样的,白姑娘来了之后,虽说对于我们来说,什么不多什么不少,但是……”
“咋不少,白姑娘胃口好,你不是说抢饭抢不过,吃不饱吗?就数你和白姑娘最能吃。”云府不服了,九州为毛乱说话。
“你……我现在是在和殿下用那种不是人话的说话方式,柴米油盐吃饭这种俗事的当然得先放在一边了。”九州都要黑虎掏心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大人的事一窍不通。
云府摇头,说的是人话,但人听不懂。
“白姑娘是殿下的心头病,白姑娘现在不搭理殿下了,殿下受到了冷落,心里头不就鸡犬不宁乌烟瘴气了。”
云府似懂非懂。
就知道光靠一张嘴云府那小娃子就是听不懂,九州动起了手,指指这个点点那个的,非要和云府扯清楚了:“就是你想想看呐,今天早上在房里他们干什么了,我都说了咱们都不要去打扰好事。
然后殿下高高兴兴把白姑娘请出来看花看水看风景,可你看看,半个时辰不到,就剩殿下一个人独自在这里黯然神伤,低头喝闷酒了。清楚了不?”
说得口干舌燥,好在云府那小子僵着脖子点点头。主子就在旁边目不转睛看着九州对自己指指点点,说得天花乱坠,云府敢不懂吗?
“你的意思是将本王灌醉了和白一心丢到一间房里去?”
“就是这样啊,终于开窍了。”铁终于成钢了一次,九州欣慰的就差把手嫩到小管家头顶上摸摸头了。
云府憨厚的转头看着南名晚笑笑,那脸上的意思全都是:不关吾的事,主子您都瞧见了,真的与吾无瓜,与吾无瓜,都是他的瓜。
完了,九州脊背一凉,吃瓜吃得太上头,忘了这事只能在背后说,怎能当面说呢?
“这……殿下……小的意思是对症下药,对症下药……”九州小心翼翼笑着转头,把起开了的腚子慢慢轻轻放回去,不惊起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