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晨初露,东方鱼白。
府里一片祥和安宁,自送走了南亦行之后,南名晚没有一天晚上是睡得不好的。尤其昨夜,无梦无鬼,一眼一夜。
晨起穿戴好,天未全亮,巡着一路高低依水的亭台廊榭,一路赏着水里鱼儿嬉戏,一路嗅着带露的早风。一身轻,只是看着水里的影子,还有只盛住一袖清风的左臂,略有些不习惯。
“左手可是之前戴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南名晚抬起左手瞧了瞧,全然记不得这上头有过什么了。惬意走着,南名晚总觉得是忘了什么事,心头有些空,可似乎又是完全不重要的。
“难不成是风鸣珂这次的份子钱真的给得出去了,还是差了年年什么?”南名晚算是绞尽脑汁了,他一没见着风鸣珂的请柬,二是锦年也全都交给苏澈去照顾了,昨天也已经安全的被送回了三里锦。
“我把风鸣珂的请柬给烧了,还是又把南亦行给关在门外头忘放进来了?”
风鸣珂好几次都捎信来说他将要娶亲,可往往第二日就听到他们又闹掰了的消息。思来想去,把南亦行关在门外这事常有,兴许就是吧。南名晚转身走了出去,好让把门的将南亦行给放进来。
走到大门外,十多个下人一起堵着门,外头有野兽入侵一般喧嚣。云府在门后头不知所措,焦头烂额,不知怎么去禀报南名晚,只能一波一波催人一起上去堵门。
“今日为什么将门堵得这般紧?可是出什么事了?”知道有事发生了,但每次南亦行闹腾都不至于闹这么大,南名晚加快了脚步。
云府舒了半口气,迎了过去,“二殿下,不是小的不肯为白一心姑娘留门啊,这实在是不敢开门了。”
“本王何时说过留门,白一心?”南名晚一脸诧异,他何时吩咐过要留门,白一心又是谁?
云府更是诧异,这莫不是时间太久了,南名晚这就将白一心给忘了。
“白一心……”云府还没说完,南名晚就命他们开门,他倒要好好看看,这次南亦行能闹出多大的事。
大门一开,人声鼎沸,挤挤攘攘,各自拿着一大匝白纸黑字挥了又挥。将军府大门一开,人群慢慢安静了下来,这是万民请命的阵势,一眼望去,全是围在将军府外头的人。
“这请命也该围在宫门口找我兄长才是,何故聚到本王府前?”
“南将军,您看看。”拿着一匝纸的李二狗率先走了出来,将手里的条子递到南名晚面前。
上头一眼就看到“白一心”三个大字,半月前的记忆瞬间回了魂儿,原来还有个那种的白一心。找着找着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南名晚还真就把那只白老鼠给忘在脑后了。
“出什么事了?”南名晚平静的接过那匝纸,欠条上瞬间陷下一个坑,手背上的经络纹路清下可见,随着南名晚看欠条的眼神还在一点一点突出。
“这是白姑娘给小的欠下的钱,说是凭着这个欠条可以随便来将军府向南将军您提钱,您看看,这上头还有白姑娘亲手提的大名,小的有一百条小命也不敢对南将军您造假啊。”
上头写着:凤兮二十三年暮商二十八,白一心向风水巷头膏药铺子林二狗赊下两百九十九张狗皮膏药。
这么多,她是要把狗皮膏药当面膜敷吗?!
“不假。”声音如死水的湖面,手臂上青筋暴起,额角也看到明显的经络,突突的狂跳着。
反派居然忘了还有这么个白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