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住店!”白一心把印子和借条全摆在算账的老板前头。
“认得这个印子吗?南名晚大将军的,我是南大将军的二姨的三姑子,在将军府里待烦了,将军特意给了一个印章,凭此章,打欠条,你们可到将军府直接领钱。你不信?这百岁楼的老板,卖锅的张大爷,卖米的李嫂子给开了借条都在这儿呢?你看看,一个个龙飞凤舞的大名和章章,我能骗你吗?什么?你还不信?”
老板要说话却钻不了白一心说话的空子,十几次欲言又止,欲言又又又止。
“这位客官……”老板几次插不进话之后,还是插不进去话。
“这个章可是南大将军怕我白一心出门在外受欺负受委屈吃不饱睡不暖的,特意给本姑娘开的,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能造假吗?我敢造大将军的假吗?我有那个意思有那个胆量吗?”
“够了住嘴!”老板拿起桌子上的算盘一拍,终于勉强把白一心镇住了。
白一心一惊:完了,完了,小次老,白一心这下要卒了。
心里哔哔赖赖慌的一匹,面子上可还是一副义正言辞的小怂样。若不是那个章是真的,老板还真以为白一心是来讹钱心虚了。
“您别急,我立马给您开钱条子,给钱啥都好说。先给您先开个半个月的,若中途离开,概不退钱,一共四两三钱八十文,您看看。”手指头迅速的在算盘珠子上下跑了两圈,还没等白一心看清楚那些个珠子怎么排的,老板就一抬一放算盘——归零。
紧接着拿出了张纸,洋洋洒洒开了两张欠条,将笔和欠条全递给了白一心。
“这是最贵的吗?本姑娘不要最好的,要最贵的。”
“是是,这已经是小店最好的了,当然也是最贵的。”老板陪笑。
“贵不上去了?”
“是,是,这是最贵的了。”在白一心写名字的空子,老板殷勤的把白一心丢下的欠条叠好放在她旁边。此楼名为醉居,老板姓唐,单名一个才字,专坑外地人。白一心这样的傻缺豪客最称唐才的心意,黑了一大笔。
“小店诚信经营,绝不黑客人的血汗钱,您请放宽心。”唐才亲自把白一心送到最好的房间去,唐才愿打,白一心愿挨,这俩货也是相互成全。
进了房间,配置倒还好,这钱花的值。白一心正要坐到木榻上去,唐才立马笑嘻嘻的挡在了前头。
“贵客,您的钱条子上明明写了只是住店的钱,也就是占这儿地板的钱。这里头的桌椅烛榻茶水都得另外给钱,还有若是需要伙计端茶送水也要再给钱。”唐才脸不红心不跳,一脸善良热情的笑意。
“本店也是希望依着不同贵客的需求,可以带给贵客们最好的条件不是?”
这吹牛皮的功夫居然比得上白一心,白一心脸一黑,“你敢讹我?我可是大将军的人……”
唐才怂了,往昔他只坑过外地人和普通的富商,这有官衔的头一次坑,生怕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正要翻脸解释来个大折扣,谁知白一心头一抬,笑得春风得意,油光满面:
“黑得好!老板真不是我夸你,你的脑袋真好使,真不愧是大老板,难怪开得起这么好的大铺子。有胆量,有气魄,智勇双全,睿智过人,佩服佩服,五体投地。”
“给我来一套最全的,最贵的,记在南将军账上。”
被白一心夸得天花乱坠,老板受宠若惊,大姑娘上轿头一次坑到这种奇葩,贼配合,都有点儿不好意思坑人钱儿了。此时白一心已经竖了一个大拇指。
“小的这就去记账,马上给您上一套最好的,不——是最贵的!”
……
用着最贵的配置就是舒服,白一心一觉睡到次日的大白天,一天一夜的好梦。直到某位湿了身的大爷骑着马从底下跑过,白一心才勉强被吵醒睁了睁眼——半刻过后立马梦回去了。
“二哥,老三跟你讲,要不你别找白一心了,这事就交给三弟了,人找回来之后我就把她带进宫里头。”南亦行讹了件南名晚的衣裳穿着,头头是道坐在南名晚身边,给他老二哥出着主意。
“这几天我认真考虑了,白一心是位好姑娘,有趣儿,胆儿又大,之前真是我小瞧了她。”南亦行说得口干舌燥,喝了口茶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