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赎罪,分明是受罪。
反派就是喜欢白一心那看不惯又斗不过的小怂样。
静静的把写的诗重又誊抄了一遍,题了字,南名晚取了桌边上的一方印章过去。白一心可是瞧清楚了,那本来好好蹲坐在自个儿眼前的白玉小狮子,就这样被反派给活生生捞走了,脑袋一懵就要去抢回来。
一双无处安放的糙手突兀的伸到眼前,白玉狮子被反派按在了印色池上。弄清楚了这宝贝是别人的,白一心灰溜溜的把手弄了回来。
“白一心你又犯毛病了?”南名晚抬起了印章,移到了题字上,使完了放到另一头去,好离白一心远一些。
某女看不了玉狮子,就眼愣愣的盯着盖了的印,心中某种意图升腾起来——馊主意。
“这将军府的一棵草,一粒土都是本王的。”白一心要想占将军府的东西,没门。南名晚将那张纸也好生收了起来,离白一心远远的。
诗性一过,南名晚继续翻着记了兵法冷器的书,白一心又在衣裳上揪出了根毛线头。
“殿下,奴婢想求您件事。”手指捻着那根线头,求道。南名晚看得太入神,白一心将线头拧断了南名晚都没搭理她。
“殿下!白一心求您件事!”放大了声音,这反派装什么读书君子,白一心又不是忘了他对自己的那些混蛋事。
“白一心说:殿下!白一心求你件事儿!”仰天长吼,他要还装不搭理,白一心就把这书房顶子给喊下来。
南名晚这才转过头,几丝黑发揉进了窗缝儿漏进来的清风中,扬起来跟笑的弧一样。
“你说求什么?”难得白一心自己开口求,南名晚当然得摆些架子才对。
“求殿下给奴婢盖个章,殿下给一张纸都可以盖章,奴婢再怎么说也比那张纸贵一些,殿下一定会给的,奴婢相信殿下是个大好人。”话说完了白一心的脸还是一副要夸反派的表情,这可是殿下的章,日后如果白一心得罪了谁,这个章就派得上大用场了,“殿下是奴婢见过最好的大善人了。”
“是把你挂到墙头上的大善人,还是把你从南亦行身边抢来的大善人?”反派都自知罪孽深重,担不起白一心那张金嘴的夸,亦直接断了白一心求章的路。
这时候承认干啥?
白一心笑得都僵了,只有放大招了,磕头:“谁那么大胆敢冤枉殿下,这分明是我自己爬上墙头被殿下冒险救下来的。我更过不惯宫里的苦日子,是白一心自个儿赖上殿下的啊。”
“都是我的错。”
地上的一团绿哭得花枝招展,涕泗横流。反派绝不松口,“白一心,印章上特有的是将军府的祥云纹,怕你给本王招来祸害。明知如此,本王没理由冒险。”
要的就是这个独一无二的章。打雷没下雨,白一心拉脸噘嘴瘪眼就是掉不来眼泪,想哭哭不出来:“奴婢不会乱用的,只当做思念二殿下的信物。等奴婢回了三殿下的身边,见不着了二殿下,奴婢好有个信物睹着思人。”
又是老三,某男偷握紧了拳头。
地上的丫鬟说得动心,这场大戏就差几盆眼泪迎面泼下来了,“二殿下就成全奴婢这唯一的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不必挂齿的愿望吧,白一心愿为二殿下当牛做马,上刀山下油锅。”手无声无息的攀上了南名晚的斗篷拉了拉,“您看,奴婢怕主子冻着,还将毯子和斗篷捂热乎了才给主子。”
斗篷都被白一心“轻轻”拉歪了,南名晚也不算是铁石心肠之人,况且这白一心做的这件事也是她进府来的第一份好意,也恰恰合了南名晚的心意。
挑白一心的哭戏看了许久,反派才大方道:“本王可舍你一个章。”南名晚转身去取了白玉小狮子过来,同时嘱托白一心:“但你若乱用,本王就直接把章烧红了烙到你脸上去,记住了没有?”
谁知反派一转头,白一心就恢复了正常,拉扯着布裙和背子找可以盖章的地方,那些话连耳旁风都不如。
“盖在哪里好,这里,这里,还是这里?”这就相当于旺旺来福要给白一心签名,白一心却连笔和纸都莫得。
“别找了,本王给你张纸便……”半句话还卡在半道上,白一心双手在膝盖上头拉起了布裙伸到南名晚的书桌上,顺道把自己也送近了去,乐呵呵道:“殿下把章盖到裙子上就好!”
水中丞带着里头的澄澈晃了晃,南名晚时刻提防着白一心会不会把桌子给整塌了。待水平静下来,反派薄唇轻启,幽幽开口:“拿下去。”
眉眼一低一扫,嫌弃,嫌弃,满是嫌弃。
“嗷。”白一心怂了,提着裙儿乖了下去。南名晚拉过了一张纸,将石狮子压了下去,留了个红印。
歪毛南名晚觉着是还给白一心的,脸颊一热,原来是那个该死的消逝了的红印。还好没了。
“拿走吧,以后乖点儿。”南名晚取走了印章,一手将纸推了过来。白一心千恩万谢,眼睛放光将纸拿过来,沿着那个章四面对折,将祥云绕着的四个大字包在最里边。
“是是是,殿下是我的大贵人,苟富贵,不相忘。”以后可全部靠着这张纸混日子了,好歹是个官儿,这地位的,白一心把半个世界的人惹了都没得事。
东西到手了,白一心端正跪着,得了好处,主子说啥就是啥。白一心好哄。
“值一把刀?”南名晚冷呵一声,眼睛虽正对着书上,余光却将白一心扫了个遍。她要章她早说啊,若早知道一个红印就可将她的魔性降下来,别说一天给一个,一个时辰给一个反派也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