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这人眉飞色舞地冲她坏笑,他的笑邪恶而纯真,又是生了那样一张俊艳如斯的脸,一时间亦让人生不起气来,她压低了声苦恼道,“菊花公子,你能不能不戏弄我?”
刑部衙门门槛处有人像是遗落了什么,止步、回头,看着对面素色油纸伞下的一对身姿不雅的人,尔后又敛了下眉心。
他却是恨不得再多她一些时候,一副邪肆的笑突然又变成认真,他说,“小鱼,你发上皂香似毒,一吸便蚀骨。”
好像他一路乘马车过来就只是为了与她这一句话一般,而这天下之事亦都变得渺小。
她又是愣了一愣,突然意识她如今身为九千岁的她早已摘掉了那顶丑陋的太监帽,而他的侧脸正紧紧贴着她柔顺的发顶。
不防,有一人弓着身子钻进了他们的伞下来。
小鱼与白韶掬皆一惊,小鱼只是惊诧还有一种得到解脱的感觉,而白韶掬却截然不同,他拧眉瞪着这个多事的戚黑子,而这小伙子却是不甘示弱仰着脸问他,“白大哥,你吃我家千岁爷头发干嘛?”
小鱼更为害臊,她怎么成为戚蔚家的了?貌似她与戚蔚还没这般熟。
然,白韶掬更怒,扯着嗓子低喝,“你跑进来就是为了问这个的?”
感受到白韶掬即将爆发,戚蔚有些知趣地舔着脸笑呵呵说:“自然不是。我也没得伞,我这是来蹭伞来的。”
白韶掬气得几乎要冒火,“戚黑子,你不觉得这里很有什么很多余么?”
戚蔚装作没听到,就紧挨着白韶掬,干巴巴地盯着这二人。
戚蔚自觉向来是个脸皮薄的,可谁让皇上非逼着他过来插科打诨,又谁让小鱼是皇上的,他只能把她给看紧,不能让白韶掬有机可趁。
小鱼只好小心安抚:“将军,反正我也不是什么身娇肉贵的人,不会淋了这点小雨就病了。你还是先将我放下吧。这伞就让给你与戚将军罢。”
她又楚楚可怜的小眼神来恳求他,他冷眼瞥了瞥那个多余的戚蔚,又说:“下次在没人的时候,我再如此抱你。”
还有下次?
小鱼小心肝重重抖了下,往前方看去,慕容肆与楚长歌一对璧人并肩同撑一柄伞已是走开好远,幸好没被慕容肆看见,他那人霸道,不喜她与其他男人接近。
戚蔚则干干咳嗽几声,
小鱼踏进停尸房时,身上已大半湿了,些许发丝黏贴在脸上,看上去有些狼狈,而帝后二人已品上了热腾腾的香茶在驱寒。
她简单擦了擦脸,便穿上了大白褂子,干整洁净,正在拾掇工具,准备对蓝妃尸首进行检验,那位女扮男装的皇后娘娘朝她清清冷冷地一顾,又转向身旁慕容肆,笑言道,“皇上,你这奴才看来喜欢不守时。有重要事情时也不守时,想必平常也不怎么守规矩,你该多看管着些这种奴才,以免教她易了主你都蒙在鼓里!”
小鱼心中一怔,她这话似在刻意地说些什么。
只见慕容肆重重盯了自己一眼,而小鱼只是无辜地朝他耸肩,在他眼里看上去那就像是易主也无所谓,他的眸光又再次暗了下,便对楚长歌说:“多谢长歌你提点!”
小鱼心中却想,一遇到麻烦,你总是第一个想到你的长歌,又何必对我来发这莫须有的脾气?
小鱼也不想与这两人多做口舌之争,只默默上前。
突然,肩头一重,小鱼咬牙,该死的,这白韶掬还想让她过好日子不?她要挣扎着避开,却是被他长臂揽得更紧。
白韶掬就如此显摆张扬地明目张胆地公然向慕容肆与长歌再次发起挑战,看着小鱼说道,“是啊,有些人就是不解风情,偏偏站着茅坑不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