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记恨,何苦今日陷害她?那玉如意分明就是你那贱婢故意摔碎的,否则……她也不会白挨了那一脚。”慕容肆推开了楚长歌,双手捏在她的肩头上,黑眸借着微微黯淡的月色直直望着眼前这个女子。
现在,想到小鱼受了她一脚后,那一刻她是痛得连叫都叫不出一声来,嘴里喷涌而出鲜血,染红了白韶掬的白袍,他就莫名地心慌害怕。
其实是他的错,他不该由着长歌这般胡闹,他明知小鱼本性实则又倔又烈,不道歉就不道歉罢,他问长歌何苦陷害她?他又是何苦配合着长歌来逼迫她?
只是,叫他想不通的是,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长歌,精明聪慧却也是单纯无邪的,怎会变了?
怎么用心计去害人,而且不止一次,怎会变得连他都觉陌生?
听罢慕容肆的问话,楚长歌双肩不住地颤抖着,他既然会问,也就是说明他已将事情弄清楚了,也无须狡辩了,在他这样的人面前想要装混过去,也是没可能的。
只怕他就早看出是听荷故意的,只是顾忌她面子才没戳破,他现在干脆挑明,只因她伤了秦小鱼,叫他沉不住气了。
楚长歌本以为自己会哭出来,然而她没有,她只是微微咬了咬牙,轻慢笑开,“是的,我讨厌她,我恨秦小鱼。秦南心走了,你明明只是我一个人的了,可又冒出一个秦小鱼,你与她才认识多久,你与我又认识多久,更何况我已为你怀胎十月生下龙子,她凭什么就这么轻易地夺走了你?阿四……我有时候想不通,真是想不通。
笑着笑着,她心里一痛,又不觉咬着牙关,轻轻泣出声来,“阿四……你以为我就想变成一个歹毒的女人?我也不想改变,可时间,可你的那些女人,还有你,在逼着我改变。我只要一想到她,一想到你跟她在一起,我就控制不住……你知道吗,我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恨……”
她哭得悲恸,手指捂着脸上的伤疤,哭着哭着又不住的咳嗽起来。
募得,慕容肆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这些年,她为他受得苦实在太多,他终究欠下她太多。
这一切,他们都有错,若要责一人,那必定是他。
他明明曾发誓只娶她一人的,是他背弃信义在先,是他对不起她,又如何怪她变成了一个满腔怨恨的妒妇?
“长歌,是我的错……”
终是慕容肆轻轻拥着她,在她耳边心疼道。
楚长歌小声啼哭着,“不……是我有错在先,我对她不起。”
她又试探性地问,说得断断续续,“阿四……你是不是……厌恶我了么?”
“我怎会厌恶你,我只是心疼你。以后,莫要再犯傻了,也莫要……再为难她了。”
他更是温柔地拥紧了她几分,在他怀中的楚长歌猛地一窒,莫再为难秦小鱼,只因秦小鱼是他心中的底线,她碰不得,是么?
她如此战战兢兢地想着,他却唇角一扬,“我对秦小鱼的心思,你应该知道。”
听罢,楚长歌欢喜地一跃起来,他这意思是在准确地告诉她,他对秦小鱼只有感恩,没有爱情,这个男人一直最重情义。
她再也按捺不住激动,一下子便用嘴堵住他的唇,“我就知道你心里只有我一人。今日一事,我心里也悔,那一脚本是要踢那个婢子,可谁料到她会凑过来,我当时收不住脚才会踢伤了她。今后我不会再难为她了,更不让你为我们二人操什么心了。”
慕容肆听得她这么说,心中并未得舒展,月光映在他的眉目上,他一双剑眉拧得更深,像是心中有无数心事一般。
他躲闪她的唇,将自己的唇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了一下,手里却是更为用力地将她搂紧了,微微勾起唇来,淡淡说道,“长歌,你能为我这般考虑,我慕容肆这辈子有妻如此,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