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韶掬的十万军队本是驻扎在平遥县,但遇上洪水,皇上就下令让这大军撤离到平遥县周边几个没被淹没的县城,而砀山县离平遥县最近,往返也不需一个时辰而已。
这两人果是人精,原是早有准备,料梅九发会派人监视他们一举一动,他们五人下车去县衙引开梅九发注意,留了一个卞儒璋趁机去调兵遣将,也难怪他们会寥寥数人就闯进这山头来,而她竟完全被蒙在鼓里,还以为难逃出去。
皇上眯眸笑笑,“不愧是朕的征西将军,果是难得良将。”
“良驹也得遇上伯乐,才能成为千里马,若非皇上早已安排周到,将计就计,又岂能将他们一网打尽,连同盗匪的老窝都端了。”
白韶掬言语间尽是恭敬,只将自己比作良驹,而把皇上比作伯乐,这马总比人次了一些,皇上听得他那话,也是满意笑笑,命他将那梅狗官等人带上来。
不稍一会儿,就有将士将梅贼等人押了过来,梅九发头发散乱,满是是泥,很是狼狈,而他那儿子大约也只剩下小半条命是被抬着过来的,其他土匪大多受伤,被五花大绑绑得死死的,但人数确比昨日少了许多,想是那些拘捕反抗的都被当场杀了。
梅九发一看慕容肆身后那庞大惨死的羆尸,又为之一震,一张老脸更是扭曲了一些,他原以为这二人一定会被这巨羆给生吞活剥了,哪料慕容肆却能将之杀死,不愧是能将太子擎拉下储君之位的人,究竟是小觑了他?
“说吧,梅大人,这三十万官银究竟去哪了?”
听得慕容肆发话,梅九发咬着牙一脸痛苦像是便秘的表情,这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还不如豁出这条性命去,保住秦丞相,待得丞相大业有成,也是为他梅家出了口恶气。
“你这人无恶不作,现在死到临头却还讲道义了。你别以为朕没见到交接薄就不知你们这其中勾当了么,当日是吏部侍郎押送这三十万官银来平遥县的,虽有交接,但你并未签字,因为那银箱子中都是空的。”
梅九发又是猛地一撼,额上汗珠直掉,这些事只有各种几人知晓,皇上又是怎么知道的?
不止是梅九发,在场哪人不惊,皇上竟知道的如此清楚,却瞒着他们所有人,皇上这人可谓城府至深。
皇上口中那吏部侍郎正是秦遇之子秦金宝,梅九发又是秦遇同乡好友,三十万官银需征多少年的赋税才能征收到,竟被这三人合谋私吞了去,当真官风腐败,贪污盛行。
这朝中风气再不严加整顿,只怕大宁王朝也将毁矣。
“你是不是想问朕为何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慕容肆袖子一摆,面色一端,眸色半敛,瞥向梅九发身旁那位蓝衫儒冠男子,“那就得感谢你衙中的林主薄了。”
梅九发身子一晃,不可置信看向自己身旁的同样被绑的年轻男子,“好你个林青晞,亏我平日待你不薄,你竟出卖我,还害得我儿如此之惨?”
林主薄微微垂着脸,只干脆一声,音色虽是黯哑却十分有力,“良禽择木而栖,更何况我是弃暗投明,有何不可?”
听得林青晞这话,又看了看自家那半死不活可怜的儿子,梅九发险些哭惨,皱着浓眉,瞪了眼那林主薄,一个用力,挣脱了押解他的军士,抬脚就要往林主薄身上踹去,不止那林主薄来不及避开,就是连旁边军士也来不及阻止,倒是皇上离得近,抡起一脚就踹向了梅九发那只抬起的脚,伴着卡拉一声骨折的声音,梅九发痛得弯腰大叫。
“在朕面前你这老东西也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