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言辞狠辣的太后,竟拿皇家列祖列宗来压皇上,那琳琅公主明明是自找了,秦小鱼在净房之内暗暗握拳。
“经母后这么一提,朕是想起确有这回事了。朕今日酒确实喝多了。”他说着扶了扶额。
“皇上,这罚也罚过了,可以赦了琳琅了吧。”
慕容肆却是微微叹了口气,又揉了揉太阳穴,“母后,朕这六妹被母后你宠得无法无天了,竟当真朕的面摔死了那只猫。朕向来胆子小,最怕血,只怕这几日要噩梦连连睡不安生了。”
皇上这棋走的,一针见血,就将了太后的军。
秦淑珍以为她亲自过过来替琳琅求情,皇帝会赦免了琳琅,哪知皇帝竟连这点面子也不给,还将她一并指责进去,说琳琅这般猖狂是她教导出来的。
看来皇帝是真不把秦家势力放在眼里了,禁足秦丞相后,虽未发话收回秦家兵权,但这势一开只长不衰,是迟早的事。
这帝王手腕,当真教人佩服,不愧是她当初教养出来的好儿子。
“皇上,你这是责怪哀家教女无方?不过,皇上莫忘了,你与琳琅无异,都是哀家由一手抚养长大的。哀家还听说了,皇上留给琳琅了一句话,是什么来着?”秦淑珍凝眉故作思索样子,又一挑眉,微微笑道,“哦,对了,是莫忘初心,那皇上可有忘了初心?”
慕容肆怎不明白,这老刁妇是在提醒她对他的养育之恩,只是她这养育之恩,他又岂能忘记?这位养母时常在前太子慕容擎面前笑骂他长得像一条狗,于是,他忍辱偷生做了他们母子的一条狗,只是他们都没想到有一天这狗也能改头换面当上一国之君。
他冷笑,“母后教我养我,这番恩情,儿子铭记于心,至死不敢忘怀。”
慕容肆有着一双与沈妃极相似的丹凤眸,沈妃那双眸子一笑起来勾魂的很,而慕容肆这眸中阴冷狠锐如淬了毒的箭,让人看了激灵一颤,秦淑珍红唇一抿,又扯开,“皇上不忘就好,哀家也算宽了心。便让琳琅在那好好跪着吧,
也是,谁让这泼辣子谁不好惹偏去伤了那太监的脸,也难怪皇上你不念兄妹之情,对琳琅惩罚如此之重。”
说罢,这位大宁王朝人人畏惧的太后娘娘悠悠转身,很快又出了去。
秦小鱼靠在门板上的脊柱发凉发颤,太后口中说的那个太监指的是自己吧?慕容肆这么做,真的只是为了她吗?
她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脸上,那伤口已结痂,但此刻摸上去还是有点痛,她秦小鱼区区一个太监,卑微如草芥,何德何能能被皇上看中啊?
心中繁复,吐了一口浊气,满嘴都是酒气与那人口舌津液气味,与菊花公子都不曾这般亲密过,尽被那人占了便宜,不觉得,浑身又是一燥,一张脸再次炽烫。
太后走后,秦小鱼从里面垂头丧气地缓步出来,但皇上神情冰冷,完全没有之前欢愉调情气氛,他瞥了她一眼,冷冷背过身去,望着雨中傲梅,周身寒意与方才判若两人,竟让人望而止步,她在他身后不远处站着,不敢再上前,亦不敢关心他。
这个时刻说话,并不聪明。
皇上没下令,秦小鱼只能在那楞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