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伤口伤得极深,幸亏没有伤到经脉,否则你这手臂就废了,我现在不给你清理干净,会留下炎症,肉长不好,还是得废。”
老御医说得认真,秦小鱼也十分相信,那些杀手刀刀致命,当然会很严重,比上次她用蜡烛台划自己还疼,不过还好,没有废掉。
只是,再抬眼时,不知何时慕容肆竟往前大跨了一步,跟她的床挨得很近很近,近到让她感受到一种压迫的气势。
他看着她伤口之处,流露出来一种情感,好像叫做担忧。
她想她是看错了,眨了两下眼睛,再往他眸子里瞧去,只看到一片波澜不惊如暗潭般的沉寂,他语气里反而有些恼,“别小题大做,死不了。”
死不了?
秦小鱼疼得倒抽了好几口气,心里腹诽,这厮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来挨两刀试试看呢?
秦小鱼被慕容肆那么一吓唬,连屁也不敢放一个了,抓着被单,忍着疼。
张震看着面前小太监咬牙忍痛,便轻嗤一声,“我说鱼公公,我都在给你洗伤口上药,你可知皇上身上也伤了好几处,老朽还没给他处理呢。”
秦小鱼又是一惊,往慕容肆身上瞧去,他身着白色单衣,但衣服上血色污迹清晰可见,只是依旧遮不住他那股子与生俱来的灼灼风华。
她记得他左腿上,小腿处被砍了一刀,现下望去居然还未包扎,他就当着不知疼么?
还有,他又为何让御医先给她看诊?
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眼角余光落下,不经意又扫到手旁那条雪白锦袍,回程时还见皇上穿在身上的,现在却血迹斑驳,只比他身上单衣血迹更多,她心上不觉一热,就像是被一双温暖的手捂了下,她没想到,他会拿自己的袍子给她披盖。
“上药这活我最会做了,要不您先给皇上查伤口。”
秦小鱼笑呵呵道,伸出手去想从老御医手里拿过那个小药瓶,自己给自己上药。
“哎……你别抢啊,这可是极好的金疮药,珍贵的很,可别洒了。”张太医倒不是怕她不会上药,就怕她不小心多洒了些,浪费了。
秦小鱼心里鄙夷,这张御医还真惜药啊,但她偏偏要去夺,“太医,您别不好意思呀,就给我自己来吧,您去瞧瞧皇上伤口,他身娇肉贵,要是伤口真是很严重,你我也担当不起,对吧?”
张御医真是没想到这一点,被秦小鱼这么一提醒,对啊,必须先给皇上看诊,耽搁了皇上的伤势,他可真是担当不起的。
这时,王中仁端着糕点与甜汤进来,一瞧见皇上这腿上还未包扎,急得吹胡子瞪眼,冲着张震直吼,“张太医,你是怎么回事啊?不给皇上上药,倒先给这小太监上药?你岂不是本末倒置,不分主次?”
张震被王中仁这么一吼,更是慌了,可这是皇上的命令啊,说这秦小鱼伤得重,给她先医。
“王中仁,这没你的事,放下东西便下去。”
王中仁努唇,为皇上抱不平反倒不讨好,心有不甘,嘟囔了一声,“皇上……”但还是将手中托盘放下,走了出去。
教训完王中仁,慕容肆一双厉眼戳向秦小鱼,“小鱼儿,朕瞧你也没什么大碍,干脆就别上药了。”
“别啊,奴才不抢了,乖乖让张太医上药还不行吗?”
秦小鱼眼看这位怀帝有点风雨欲来山满楼的样子,挖空心思想,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毛他了,立即识趣地投降,乖乖坐着不动。
怀帝怒时,声音不大,微沉,让张太医浑身震了一震,这皇帝的脾气说来就来的,不敢再多言,只默默替谢秦小鱼上药。
上好了药,包扎好后,张太医想给皇上看伤,却被皇上拒绝了,又让他此事不可声张,便将他打发走了。
“皇上,您看夜色不早了,是吧?想必燕王爷见我这么晚不回宫,还在担心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