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魑魅落在后面,叫元钊的那位公子哥似乎想拉魑魅融入这氛围,一把把魑魅拉到他身边,这位元公子还将一只健壮臂膀沉沉压在魑魅肩头,这豪迈不做作的熟稔劲压的魑魅快要吐血来,而元钊则似乎什么都没发现一样继续揽着她还拍着她的细嫩的右臂一起往前走。
“牧云兄弟第一次来,对这里不太熟悉也是正常。这是我元家的产业,二位若是看上哪位姑娘都可直接带进顶头的包间。”
元家大少话音未落,而歌舫顶头包间已经到了,只见里面熙熙攘攘早就坐好几个穿着美艳的姑娘,姑娘们抱着各式不重样的乐器,在一边起舞弄乐,场面好不热闹。
不过此时的三人怕是各怀心思,无暇欣赏。
“姑娘们,两位爷是第一次来,又是元少爷的贵客,可得把几位招待好了。”
不知哪位美人姐姐发了话,莺莺燕燕听见这后一哄而上,纷纷挤在了魑魅和阿庆的左右。
魑魅非常头疼,这怎么办,看着抱着她胳膊只往她怀里凑的这些女孩真比阴诡地狱里的恶鬼还难缠。
不过魑魅身旁的阿庆也好不到哪儿去,他脸皮薄,不过就算再不懂事阿庆也明白了这几位不断凑在他身边直往他身上靠的女孩子想干嘛。
一片混乱下,要说出淤泥而不染的倒真也有一位,恐怕那就是此时最自得的元家大少了,元钊斜靠在墙壁旁提前为他准备好的软垫上,其实元钊旁边也有几位姑娘,可那几位很乖巧懂事没元钊同意,她们都不会近他身。
元钊身边的人大都围坐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却没人敢越雷池,都不敢靠近元钊半分。
兴许是因为他是这歌舫老板,所以没人敢打元钊的注意。
魑魅好不容易从几位姐姐怀里抽身,嘴上还得小心应付着怕人看出端倪,魑魅的脸上衣服上都被蹭的是姐姐们脸上涂抹的脂粉,魑魅这时也发现没人敢靠近元钊,于是魑魅初生牛犊不怕虎,一屁股挪到元钊身边,和元钊一同靠着软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些有的没的。
“元少爷,我和庆弟吃点酒菜即可,至于几位姑娘。”魑魅苦涩的回头看了眼肉眼可见速度变成烫熟红虾还在另外一边角落蜷缩的阿庆,元钊心领神会,又似这才恍然大悟。
“哦,对了牧云兄弟我怎么记性这么差,快些趁热吃吧,准备的酒菜都快放凉了。来,两位牧云兄弟没吃饱喝饱怎么能成事呢?”
魑魅总觉得这话还是有哪里不对,但看见元钊挥手示意几位姑娘下去,就也没有多说,毕竟她现在还是在人家的地盘。
“庆兄,今年多大年纪,看着年轻有为呢。”从歌姬堆里好不容易逃脱出来的年轻人坐在魑魅和元钊中间,元钊问的人正是阿庆。
不等阿庆自己说,魑魅先一步替他回答道,“舍弟今年刚年方二十。”魑魅在一旁替还未缓过神来的阿庆回话,元钊微微一笑,“果然初出茅庐啊,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魑魅后续无言,只是看着阿庆和元钊由此说起话来,他们两人一来一往,谈天说地,说到兴起,魑魅自己都没发觉她顺带的被元钊劝了好几杯酒。
酒肉穿肠过,魑魅慢慢觉得自己似乎脑袋越来越晕乎,但似乎她热衷上了美酒的味道,还问了元钊这是什么酒,味道真不错,元钊似乎给魑魅说了这酒的名字,不过魑魅没听清,好像是什么花酿的酒。
席间畅饮,杯盏交错,魑魅终于醉倒了,彻底两眼一抹黑,里酒精占领高地,她失去了意识。
又恍惚间魑魅似乎看见元钊抱着她往不知哪里走,然后魑魅眼前又是一黑,她继续陷入黑暗里,就像陷入的沙子里,一点一点的直到她被彻底掩埋住。
其间,魑魅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真实的梦。
梦里,魑魅看见了东泽罂凝望着她,而魑魅想动却手脚僵硬,紧接着东泽罂开口道,也没管魑魅到底听没听他在讲话,一个“我”字开口,东泽罂停顿了很久,才继续说道,“我娶亲了。”
东泽罂手肘一边抵在床榻边,看着一动不能动的她,这个可能是牧云曦也可能是魑魅自己的她,东泽罂手上还举着个酒壶。毫不避讳的把魑魅的僵硬的像个木头的身体往里侧推了推移出一块空位,然后他转身毫不客气的躺在她身侧。
东泽罂手顺着额边乌黑的发撑住脖颈看向那个毫无生气的昏睡中的魑魅,像是在笑话谁一样,嘴角扬的很高,高兴的好像有些异样。
“你说你何必呢,最后不还是得回我身边。”东泽罂扬了扬下巴,似乎在对谁示威。
“不过,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你后悔去吧。”他极尽所能的嘲笑那个床上沉睡不醒的她,像是想把她吵醒,看着她因他的话发疯。
又过了良久后魑魅梦里东泽罂似乎才清醒,起身离开不再回头望她一眼,门被东泽罂狠狠的“嘭”的一声甩上,屋内复归平静。
魑魅清晰可见,她犹如从那具身体出来,又在此时,魑魅看见了床榻上躺着的人眼角流下一滴血泪,红色的泪液又转瞬即逝。
“哥,醒醒,云哥…”是阿庆的声音,她还是醒不来,宛如被梦魇困住不让她离开,又是一个短暂的清明梦,是一个雪白的灵魂,她的心脏处被染黑,低吟着“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
“啪。”魑魅猛然惊醒,脸上还是一个清晰的手掌印。她看见弟弟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挤在身后,而他身前是像个冰山雪莲的元钊。
“你干什么!”魑魅没忍住怒火,能把素来平静的魑魅惹火真也是很少见。
只见颇江湖气的元钊突然变了刚才阴沉的脸色,转而回归魑魅昨天夜里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牧云公子似乎进了梦魇,而舍弟叫不醒,我这才出此下策。”
魑魅听了微微一怔,对,是梦,她很久没有做梦了,尤其是关于阴诡地狱的梦,关于东泽罂和她的梦。
九重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