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立恒更是不敢言语了。

气氛有些凝固。

见状，严珅轻笑一声，接着说道：“立恒，你知道吗？我为什么明知你心思不纯，投效我门下是另有目的。可我仍然委以你重任，办事毫不避讳你？”

宁立恒身子一震，抬头望向严珅的眼睛。

他读懂了其中的两个字——自信。

良久。

宁立恒讪笑一声，忽然直起了胸膛，全无半点方才恭顺的模样。

“严大人，在下不知。”宁立恒双眸清澈，冷静地回道。

见他恢复如初，严珅并不感到意外，这本就是他的计划之一。

“本官看到你，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所以，我想知道，如果你提前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真实，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是否还会走我这条路。”

“所以，严大人，您将我纳入麾下，是想做一个实验？”

“可以这么说。”

宁立恒轻蔑一笑：

“大人倒是自信，不过，您怕是看轻了像立恒一样的年轻人。在大侑，我们读书识礼，一路奋战，并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为了，不让这个熔炉般的世界改变我们。”

严珅也不遑多让，接着答道：

“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我们不都是在熔炉中，苦苦熬着吗？既如此，又何必多说。你我与其坐而论道，不如起而行之。立恒，知行合一，才是你以后要走的路。”

“知行合一？”

这四个字，像是一把重锤，敲进了宁立恒的心坎，像是忽然间给他的心里，敲出了一束光。

正欲和严珅细谈，便见他摆了摆手：

“立恒，本官欣赏你，也愿意栽培你。但是，其中的分寸，希望你等明白。你是聪明人，本官就不赘述了。以后，你会以谋士的身份，呆在我身边。你的来去自由，本官并不干涉。你的赘婿身份，官场不容，但你若想从政，本官也会尽量帮扶与你。但最后，本官希望，你的所有选择，都能出自本心，你明白吗？”

这番话，明明白白，毫无遮拦。

宁立恒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小秀才，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可是，没等宁立恒出声，严珅便摆摆手，让他离去了。

“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接下来的这个人，你不方面见，先下去把。”

“呃——是，晚辈告退。”

宁立恒一番犹豫后，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神情又恢复了开始的模样。

仿佛刚才的事情，如烟尘般，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呵，这个小家伙，真是有趣。”

严珅望着宁立恒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感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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