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山庄的时候是下午,何倾略略打量着附近的环境,叹一声,感觉陌生新奇的心情实在少有,像是这样的经历,可能一辈子都难忘记了,所以忍不住牵着他的手,笑问:
“会录像吗?”
顾衍差点以为自己准备的事情被她发现了,停顿一下,面色如常地反握住她的手,纤细冰凉的手指被他包裹住,他本来想先回答她的问题,感觉到她身上的凉意,下意识地摩挲起她的手来,又调高温度,叹一声:
“怎么这么冰?”
想了想又觉得她的应该是婚礼,笑着低头道:“会的。”
和她在一起的每段记忆他都想珍藏,何况是这么重要的日子。
把婚礼的布置看了一遍之后开始写请帖。
何倾的毛笔用得还可以,只是许多年不曾握着写过字了,像这样半途而废的爱好,她有很多,于是侧了头去看身侧的人。
顾衍握笔的姿势实在娴熟优雅,一看就是常常练习的人,她不禁心下微叹,每次想的都是,顾衍怎么会喜欢上她。
他这么好。
思绪回神的时候才发现顾衍“缔结婚姻之契”已经写好了,和他的硬笔字一样,苍劲方遒,笔触却更加柔和一些,排在红底信笺上,实在赏心悦目。
他放下笔,直起身看向她,有些脸热,咳了一声:
“嗯还是要多练习一下”
于是两个人在铺满了宣纸的书桌上练字,于清和在门口看到两个人执笔在写“白首”二字,站了一会儿,见他们放下了笔,才抬手敲门,笑:
“来喊你们吃饭。”
山庄很大,都是些四时青的植物,穿行在其间,仿佛感觉不到现在正是凛冬。
绕过弯弯曲曲,上下盘旋的走廊,才到了可以吃饭的地方,宴席预备就摆在这一处楼阁的后面,雕梁画栋,很有桥流水的风味。
下面的水很静,似乎也很温暖,并不让人觉得冷。
他们三个人就坐在栏杆边,一桌,摆了酒。
何倾想着看了顾衍一眼,其实也不是一定不能喝,最后三个人都浅酌了一些,是果酒,清甜甘冽,倒是不怎么醉人。
顾衍看她几眼,叹一声,声音里带了笑意:“少喝一点。”
何倾顿了顿:“嗯。”
有些心虚地放下酒杯,暗叹一声。
她又当了坏榜样了。
聊的时候起何氏高层地震的事,于清和已经把于家那边的事处理干净了,想了想,笑:“应该马上就能恢复平静了。”
停止被搅动的水,不会永远是浑的。
静待结果就可以了。
于是又起海滩餐厅的事来,朋友笑叹一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开张。”
顾衍温声:“还有别的事要处理吗?”
于清和笑了笑,倒酒:“七娶妻,我看着一点儿。”
免得再有人把他欺负去。
顾衍想了想:“也好。”
于清和叹一声:“是啊。”
吃完饭的时候回屋,温度高一些之后,何倾就开始觉得有些头晕了,顾衍微叹着揽住她,声音里带了哑意:“是不是醉了?”
何倾揉着额头,想了想:“以前也不是没喝过”
迷迷糊糊地靠在他怀里睡着了,顾衍看着她好半晌,嗓音微哑:“倾倾。”
睡着的人没听见,喊的人也只是一时心里柔软,喊了她几声,自己低笑着抱她入睡。
第二喝的是粥,何倾很喜欢盛粥的白瓷碗,纹路纹饰都是极简的式样,她看了好几眼,顾衍温声:“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