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楼出来,夜市已灯火阑珊,岑寂不知从哪召唤出一只白翅黑身的鸽子,往小信筒里塞了一张纸条,又喂了一小块桃酥给鸽子,耳语了几句,就放它离开了。
庄韵见他有自己的事情,也不去打扰,和一旁快收摊的大娘聊天。
可等岑寂回头,就发现庄韵不见了,他感觉自己的心像要跳出来一般,徘徊、流浪却找不到出口,望着星星点点的灯火,明明依旧明亮,可就是觉得被抛弃了一样,灯火也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就这样吧,反正就是一只爱骗兔的蛇妖,走了就走了。
不就是父母走后唯一一个不嫌弃我原型的妖吗?
不就是父母走后唯一一个愿意理我的妖吗?
不就是一个在我等到发狂的时候出来帮我的妖吗吗?
不就是愿意帮我报仇吗?
不就是可爱了那么一点吗?
不就是……
“嘿!你怎么在这里发呆啊?”庄韵从前旁边的小巷子出来,一只手提着两份馄饨,另一只手拍了一下岑寂的肩膀。
岑寂惊喜地回头,喜悦涌进了他的心中,心仿佛荡漾在春水里,开出来绚丽的花。
随后又露出懊恼的神情,把脸板起来,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后怕和埋怨:“哪去了,别以为我会担心你,你知不知道你到处乱跑会……算了,你还想不想帮我报仇啊?”
庄韵虽然不知道她离开的这一小会发生了什么,但看小兔子这语无伦次的样子,还是顺毛比较好。
“我刚刚在和一个快收摊的老婆婆聊天,看她搬那么多东西,便过去帮忙了,看!”话到这,顿了一下,举起手中的两碗馄饨,“这是我给你带的吃的。”
“谁稀罕啊!”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接过其中一碗馄饨,汲取着它的余温。
等到了客栈,堂堂终于忍不住了,从小空间里出来,跳坐到木床上,摇着脚:“庄姐姐,这都三四天过去了,你怎么都没有让他打消灭兔子的念头啊?”
庄韵也找了条凳子坐下:“时间不还早吗?两个月呢。他现在不还被我拖着吗?”
“可是……算了,你应该过几天就知道了,现在我还不可以说。”
“现在不能说就算了,别那么大压力,小孩子要有小孩子的压子。”
这边庄韵与堂堂闲聊,那边的岑寂也陷入了失眠,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他陪庄韵出去逛的过程放了一遍又一遍,而她提着两碗馄饨的形象也挥之不去。
这个突然闯入自己世界的蛇妖好像不再单单是他复仇的工具了,他好像有一点期待待在这只蠢蛇妖身边了。
第二天准时而至。
岑寂早早的就站在庄韵的门口,等她出门。
“早!”
“早,今天还想去探案吗?”
“这是当然,做蛇不能半途而废。”
岑寂听庄韵讲完,就递了一块文书给庄韵。
庄韵拿着文书,眼神里似乎在询问岑寂,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黄鹤县副县令的调职文书。”
庄韵抛了抛文书:“我拿这东西干嘛?”
“方便你查案。”
“谢谢啦,你真好!”
庄韵面上说着谢谢,在神识里,戳了戳堂堂,白圆圆会没心没肺地直接接受,可她会怀疑。
“亲爱的,这个是小兔子从哪里拿来的?”
“啊啊啊啊啊,原来他昨天递的信是要一个副县令!!!”堂堂在神识里开心的转圈圈。
“……先冷静一下,把昨天晚上的事和今天的早上事一起说一下吧。”
“是这样的,我昨天发现他把一封信递给了皇宫里的皇帝,我还以为他又要像上辈子那样了呢,谁知他只是要了个任命文书,吓得我当时都以为任务要失败了。”
“他,黄帝?八杆子都打不到一块儿吧。”
堂堂点了点头:“是啊,我原先也这样以为的,但是后来问了一下天道才知道的。”
庄韵继续看着堂堂,示意他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