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斗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快如疾风。在场除了范匡注意到微末细节外,其余人都没有注意到张荤和王福的消失。
不远处,段天眼神虚飘的瞅了范匡一眼,随后便一步一闪顺,消失在了黑夜中。
范匡严肃板正,见家丁伤势不重,微笑闪身至旺财身前,嘘寒问暖起来。那种说变就变的笑容即使是从未相识的路人看了也会陷入其中。
“今夜幸得诸位相救,范某感激不尽,待到桃花盛开时,范某定在县外为诸位建寺渡人。”范匡双手合十,虔诚的鞠了一躬。
“范大人客气了,我等现如今均是范府家仆,既然为仆就有为仆的道理,当日若不是范大人出手相救,说不定我等现在还在监牢中忏悔,度日如年。”来福尤为感激的瞥了范匡一眼,微笑道。
二人只言片语间,身后的王焕之便携着一众捕快围了上来,处在最后方的穆成则是一脸傲然,心头别提有多激动了。
自从受到段天影响而连破三段,穆成就飘忽了起来,看身边人的眼光都变得不一样了,要不是有江天海在,这货指不定要萌生出做老大的心。
王家来的时间过于突然,而且还明目张胆的带着刺客行凶,显然是早有准备。
两拨人有惊无险避过一劫,有些心宽的王焕之倒是不会多想,而范匡心里却是摇曳不定。
从范匡来到胡林上任时,这场精心策划的大戏便已经开始,平日里他以县丞的身份作为屏障,暗中则是有意无意探查山江帮的情况,找寻关于紫虫的线索。
受京都白大人的密令,范匡精心布局多年,人前说人话,人后讲鬼话,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成功打入王家内部,可惜这一切全都被从天空降的新任总捕给乱了套,让他有些无力。
被人群护着的范匡面带微笑,与他在朱府前杀人的凶悍形成鲜明对比。
那晚范匡动手,乃是受到上面指示,不得已而为之,事后范匡告诉众人自己年少时曾因贫穷,故而在无影阁中当过刺客,众人也就都信了。
大战过后,众人都急于回屋休息,范匡也不例外。江天海和穆成将马车车架收入马厩后也都相继回府,收拾桌椅。
“睡觉!”
......
郊外,四十里地,一间山神庙内,哑巴王三夫人搀扶着被卸了力的王嘉元上了一辆提前准备好的马车,马车外有四个身着夜行衣,带着鬼脸面具男人正扛着麻布袋子听候吩咐。
山神庙的神像下,掌柜王福和张荤脖颈处溢血,开着一条肉眼可见的口子,死不瞑目。
“谨防密宗卫,且分三次入城,事情了结后,面皮会亲自奉上,离去吧!”车架内有气无力的声音传出后,无人驾驶的马车便疾驰而去,鬼脸四人也纵身跃起,如风般消失在了黑暗中......
半夜时分,胡林县鸦雀无声,街道上空无一人,冷风肆虐。白袍上带点灰尘的管家段天此时正与县丞范匡四目相对,就坐于一间废弃茅屋内。
“初雪时老朽便要离开胡林,入济州回府,还望范大人不要为难我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段天面带愁色,蹩着眉头,却是带着丝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