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向简石伸出了手,后者一愣,但也不笨,会意地在布兜里摸了摸,取出了在路上捡到的那块酷似小人儿的石头送给了她。
“啊,你就给这块石头给我啊?”白玉惊讶道。
简石小脸一红,欲翻兜再找——那把短剑是母亲的遗物,不能随意赠人,布兜也是母亲缝的,如此一来他竟然真的没有一件像样的东西送给眼前这位让他欢喜得紧的女孩了。
“好了好了,只要是你送的,都是独一无二的。”白玉宝贵得把石头小人收了起来,再拿过简石手里的金玲放进他那只绣花的口袋里,嘱咐道,“带好它,不要丢了,不要忘了我。”
话一出口,两人都忍不住悲伤了起来,白玉的母亲是当今宰相之女,父亲是燕地王,小小年纪便受封安平公主,身份尊贵非常,简石的父母却都是江湖中人,虽各负盛名却终是一介平民。
简石,白玉。
本是两个这辈子都应该毫不相干的人,在这机缘巧合下的相遇,究竟是天赐良缘,还是造化弄人?谁又知道呢。
今兮,何兮。
人生哪有不散的宴席,岁月偏爱唱离歌,聚散离合本就是人世间的常态。天色渐晚,张玉带着白玉离开了,简石远远地挥手,站在原地很久,神色木讷,女孩亦是不敢回头,直到走出去很远,泪水才绷不住地往下落。
应天南咳嗽了一声,拍拍简石稚嫩的肩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天憋出一句:“小石头,你坚强点。”
简石取出兜里的金玲握在手心,眼眶红了,却终究没哭出来。
“叔……”
良久,简石轻唤了一声应天南,倒在了他身上。
“小石头!”
应天南见他倒下,急得大呼,以为他是火毒发作。
“没事,这娃娃是困了,睡着了。”了无钱抱着酒壶看着天上若隐若现的月亮,感叹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哦,千里共婵娟。”
应天南刚刚一时慌神,此刻听他一说,自己亲手探脉才放下心来,小心地简石抱了起来,放到一旁的草地上,解下自己的外衣叠了几叠给他枕在脑后。
“应大侠,这孩子和你关系不一般吧?”了无钱将一切瞧在眼里。
“自然,他是我师弟的独子,我奉师命带他回阁里,必定要照顾周全的。”应天南纵身一跃,跳到一支树丫上斜着躺下。
“应天南,砺欢欢,简鸣歧,少年宗师,曾经的北地三侠,联袂江湖行侠仗义,胡人闻风丧胆,歹徒见之落泪,何其风流何其壮哉!”
了无钱叹道,“应大侠,虽说没有过去不谈未来,但是执拧过去的人哪里谈得什么将来,有些不存在了的感情,当放下的便放下了,你止步当世两年了吧。”
你止步当世两年了吧……
这一句话如同千钧重石锤在了应天南胸口上,是的,两年了,他原本天赋极佳,悬刀圣人都称其天赋百年难得一遇,二十三岁便在群雄会上技压同辈,回到悬刀阁闭关两载,二十五岁悄入当世境,两年前便摸到了古今门槛,奈何古今却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两年过去,他分毫未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