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靠斗,古今靠悟,你自己心中有执念放不下,有事情想不通,有旧情莫忘,谈何古今,只怕穷尽一生也难见逍遥哦。”了无钱叹道,“你是一个,倒还有一个比你更惨的。”
“那天心和尚的徒弟,方才离去的张玉,曾经法号玉禅子,也是因为一个女人,被一个情字所困,搞得佛身破灭,几乎变了一个废人。”了无钱可惜道,“你们这一代天才辈出,可都是根骨绝佳心却不干脆的儿郎。”
应天南闭目不言。
“简石倒是很不错,老头子我很喜欢,就是身负火毒。”了无钱知道应天南可以听见,继续道,“我想了一个办法可以保他多活几年。”
“什么办法?”应天南惊起身子,事关简石,他便无法淡定了。
“他的火毒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强行用内力逼出来会伤及根本,不可行。”了无钱看了一眼熟睡的简石道,“可以尝试疏导,明天趁着清晨露水的寒凉之气,老头子我亲自来。”
“那先谢过前辈了。”应天南大喜。
“我喜欢这孩子,自然要救了,没什么好谢的。”了无钱淡然道。
就这样,两人许久没说话,远远的躺着,应天南此刻打心底里钦佩这个老人,身为江湖前辈,如此关心小辈之事。
“前辈,天南有一事不明。”应天南忽道。
“讲。”了无钱闭目养神道。
“前辈身居高位,怎么会在锦州一带乞讨?”应天南直言道。
“我说我是和一个老家伙吵架吵输了出来散心你信吗?”了无钱笑道。
“不信。”
“哈哈哈,这个自然,我吵得过那家伙的,只是最近他死了女儿,不想同他计较。至于原因,就像你说的,无为而治并不是什么都不做,有过痛苦才知道万民不易,有过饥渴方知晓民众相食的无能为力,你也一样,世事无常,尝过了便应当晓得如何应对,不要一味地在原地打转,不然这世上苦难事情何其之多,每件事情都要纠结十几二十年过不去,那人一生短短数十载,也就废了。”了无钱语重心长道。
“多谢前辈指点。”应天南点头的功夫,却听见了无钱均匀的鼾声了,不觉失笑。
仰头看着满天星斗,应天南想着了无钱所说的话,虽然有道理,但是道理谁都懂,他还是终究越不过自己心里的那坎儿——如果自己那天去早一点,不贪那一杯酒,说不定结果就大不一样了……
如此想着,应天南便是彻夜难眠,所幸就不睡了,坐起身来运转内力,不信邪地冲击着那道牢不可破的古今门槛。
翌日清晨,简石早早地就醒了,怕吵醒应天南,悄悄的起身,摘了几片叶子在嘴里嚼嚼清口,又用沾着露水的大梧桐叶洗了洗脸,轻手轻脚地想去寻些吃的。
“小简石啊,你醒了啊。”